窝棚的床榻上,卫湘君扯开徐启箍着她的双臂,“我跟你有仇啊,就嫌我不够丢人!”
刚才在外头撞上,徐启一把夺下卫湘君抱着的木盆,将她扛起,便进了屋。
谁能想到这人会那么疯,当时不只常福同老魁在跟前,还有不少矿寨的人过来瞧热闹。
这下好了,人家不仅瞧到了热闹,还瞧到了笑话。
虽光天化日的,他们也没做什么不体面的事,可卫湘君都快要羞死,恨不得在窝棚下钻个洞藏进去。
徐启一脸的得意,又将卫湘君摁回自己怀中,在她鼻尖上狠狠亲了一口,“丢什么人?咱俩是正头夫妻。”
卫湘君老脸一热,不由自主将头靠到了徐启胸前。
她当然是徐启堂堂正正的妻子,就连国主都要称呼一声‘徐夫人’,虽说那位本意里带了些阴阳怪气。
“可想到我要来?”
卫湘君难得娇嗔一回。
“我昨晚还真梦见了你。”
这一世徐启多少有了长进,会说好听话了。
卫湘君心下喜悦,又忍不住矜持,“五爷能梦见我?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在这儿找了别的女人?”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徐启翻了个身。
卫湘君一笑,拧住他耳垂,“我说中了?”
“无妨,回头我自证清白。”
“你如何自证?”
徐启凤眼中闪出一道灼光,抬身在卫湘君耳边说了句。
“讨厌!”
卫湘君伸手便推徐启。
徐启任由打骂,笑呵呵地瞧着卫湘君,“这么多年,你快忘记五爷的本事了吧?”
卫湘君啐过去一口,翻身下了床。
这窝棚还没收拾好。
今晚是他们洞房花烛夜。
上一回迎亲,刚拜完花堂,徐启便被带走。卫湘君这回过来,也有圆房的意思。
临出发前,郑夫人特意将当初铺在卫湘君闺房的龙凤呈祥褥单塞进她随身行李,还偷偷递过来一本春宫。
便是用不着,卫湘君也故作扭捏地接过。
反正这一回,她要……把那个可怜的孩子生回来。
“起开!”
卫湘君催道。
徐启不乐意地起身,等瞧见卫湘君拿过来的大红褥单,眼睛亮了亮,“我帮你?”
“出去,别在这儿杵着!”
徐启瞧着漏光的小窗,嘟囔,“今儿这日头,是不打算下山了?”
卫湘君没理徐启。
徐启就是不肯走,粗手粗脚地要在边上帮忙,口中还问,“能待几天?”
“三、五日吧!”
卫湘君希望这三、五日,武胜关那一对也能好好相处。
岳无咎与福慧郡主真正在一块的日子并不多,这回又来了另一个女人,郡主这亏吃大了。
如今就看,岳无咎是不是真心疼惜自己妻子。
“想别的男人呢?”
徐启迫不及待地躺到了刚铺好的床榻上。
卫湘君伸手将他拉起,“换身干净衣裳,你还哪儿都躺!”
“嫌我脏?”
徐启貌似不高兴。
卫湘君瞧着这人,忽地问道:“你可有印象,那邢通是什么下场?”
“无名小卒,我如何记得?”
徐启又从后面抱住卫湘君,“提他做什么,还指望我吃醋?”
卫湘君在徐启手背上拧了一把,“下毒之事,或许与邢通有关。”
徐启一怔,放开了卫湘君。
等卫湘君说完在平杨镇遇到之事,徐启背手想了片刻,“或许他有嫌疑,不过也要提防别人……”
外头忽地传来嬉笑,“傻小子,里头正乐着,你凑什么热闹?”
“大姑娘一路过来,滴米未进,只怕饿坏了!”
卫湘君忙整过头发和衣裳,过去拉开门,“还是常福心细,我在里头整理包袱,确实有些饿了。”
常福赶紧将手里的碗端到卫湘君面前,“这汤饼是管事娘子亲手做的。”
“你吃过了?”
常福迟疑地嗯了一声。
瞧着面前碗里厚厚一块白肉,卫湘君回窝棚拿来碗筷,挑了几块汤饼过去,随后道:“我吃不了这么大的荤腥,你辛苦一下,别浪费了!”
常福思忖了一下,将碗推回来,“那就给……他吧!”
卫湘君笑道:“他是立了大功还是怎么着,不便宜他!”
常福这心思,卫湘君能猜出来几分。
原本是当他大哥的人,突然有了另一层身份。常福一时半会转不过弯,就跟自己犯了别扭。
“对了,吃完了汤饼,你同大叔替我跑一趟平杨镇,买些好酒好菜,回头陪你五哥喝几杯。”
徐启走出来,一条胳膊搭在卫湘君肩上,笑着看向常福,“这小子的傻治不好了!赶紧吃完上路。今儿看我怎么灌醉你!”
“什么叫上路,会说话吗?”
卫湘君瞪了徐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