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苏宇眯了眯眼睛。
“奴婢不服,凭什么同日进宫的宫女们都能找到差事,就奴婢分不到。于是就跟掌司提了升迁之事,那成想掌司竟以奴婢没有孝敬为由,将奴婢好一顿狠打。”
“掌司平日里克扣奴婢月银也就罢了,就把职差都安排给那些花了钱的宫女太监。还说我们这种没钱的只能一辈子干杂役!”
“之后奴婢又听闻荣嫔娘娘主管后宫事宜,不死心又跑去求荣嫔娘娘做主,结果刚见到娘娘就被好一顿猛打,又让掌司将我提了回去。”
“呜、呜呜呜——”
“他们还说,他们还说——”
“说什么?”
“要将奴婢发落去浣衣局!”
苏宇嘴角一抽。
这些人也太不干人事儿了,平时克扣工资,还压着别人不给升迁。摆明就是想在这里头捞油水吃的盆满钵满。
如此看来——
那荣嫔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呜呜——”
“我家中还有七十岁的奶奶,我们相伴多年,好不容易才进宫多赚了点钱。结果奶奶重病,我现在又是这个样子。”
“可怎么办啊,呜呜——”
惨。
太惨了。
桃红哭得嗓子都快冒烟了,觉得不解恨又蹲在地上边哭边拔草。
苏宇:“......”
“你刚刚说不止你一个人被克扣了月钱?”
“对!”
“还有神宫监里的好几个杂役姐妹,都被那个掌司扣住了!”
“我们几个动辄被人打骂,衣服都穿不上好的......”
看着蹲在地上的桃红,一个计划忽然涌上他的心头。
“这样吧。”
苏宇拿出凤仪宫的腰牌,在桃红面前晃了晃。
“你先回神宫监去当差,三日之后你带着那几个被克扣月钱的姐妹来凤仪宫一趟。最好是下午来,明白了吗?”
“公、公公的意思是——”
桃红愣住了。
她原本就是抱着发泄情绪的心态,没想到苏宇竟然真能出手相助。
“好了,记得这几天多吃点饭。”
苏宇拂尘一挥,只留下个潇洒的背影。
......
一路上他故意绕着路走。
果真在下人庑房里听见不少类似的事情,都和翊坤宫那伙人脱不了干系。
有被克扣月钱的、被恶意打骂的、被捉弄取乐的。
总之受什么苦的人都有,虽然是宫女太监们地位低。但这狗日的荣嫔和皇帝也太不当人了。
苏宇揣着一肚子坏水回到凤仪宫,季锦钰早就已经睡下了。
将凤仪宫里的宫女太监们的月钱发放完毕后,他牙疼地点着手里剩下的银钱。虽然是不算少,但就这几个字儿别说谋反了,就算是太监都买不了几个。
“唉——”
苏宇伸了个懒腰。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看着躺在床上休憩的季锦钰,他的思绪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晚上。
讲真的,苏宇又庆幸又无奈。
庆幸季锦钰对皇帝毫无感觉,而且对自己也有意思。虽然季锦钰没有明说,但他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可同时他也很无奈,自己现在就是个掌事太监,只能倚靠着季锦钰这个皇后的头衔才能给自己加持。这种保护不了所爱之人的感觉很不好。
并且那个狗皇帝还对季锦钰虎视眈眈,想尽办法来逼她就范。
不过这一切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能找到机会,苏宇绝对能够逆风翻盘!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台,书桌上几张被揉碎的废纸吸引了他的视线。苏宇下意识地伸手拆开纸团,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四个字。
夕瑰公主。
苏宇忽然想到那天晚上季锦钰念的那句诗。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他看着手中的废纸呢喃。
恐怕想解开季锦钰的心结,让她勇敢去面对这些事情还得从这位“夕瑰公主”身上下手。
苏宇不是不知道季锦钰现在的状态。
他又不是傻子,两人相处这么久再看不明白就真白瞎这眼珠子了。
季锦钰明面上不在乎,实际上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说白了就是不愿意去面对这些纷纷扰扰、是是非非。
可世界就是这样。
你不找是非,是非来找你。
只要当你自己强大起来了,才能够凭着自己的心意去做自己。
......
三日后。
苏宇坐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等待桃红的到来。
其实他也说不准桃红会不会来,因为季锦钰失势,凤仪宫也跟着落寞。在宫里随随便便就能打听到的事情。
万一桃红她觉得——
“苏公公?”
小瓜子贼头贼脑地走了上来。
“有几位小宫女在后门,说是您叫她们来的。”
苏宇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