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公公......”
桃红身后跟着四、五个婢女,衣着打扮都十分朴素。身上的补丁都快赶上大半件衣服了,光看着就觉得穷酸。
“先进来再说吧。”
几个婢女看人都怯生生的,一进凤仪宫就被眼前的装潢吸引得不行。
“好漂亮,这可比我们神宫监的庑房漂亮多了......”
“好想在这当差啊——”
“呜呜呜,作贱人的掌司......”
苏宇特地饶了几次路,身后的婢女们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宫殿和居所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看着苏宇的目光也逐渐炽热。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苏宇把几人带到偏僻的庑房内。
“你们都是被克扣了月钱的人?”
几个婢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推了桃红出来说话。
“是的,公公。”
“我们几位姐妹都被掌司克扣了月钱,最可恨的是我们这里头还有一位都过了二十五岁了,掌司还不放人出宫嫁人!”
四司八局十二监共同制订了规矩,凡是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女,都可以领一笔“归乡钱”回家嫁人。
“竟然有这种事情?”
苏宇盖了盖手中的茶碗。
据他所知,这个规矩是天权皇室的老祖宗留下来的,就算是狗皇帝也是轻易动不得。
“是哪位?”
“回、回公公,是奴婢......”
一位瘦瘦小小的宫女从几人的身后走了出来,低沉着头不敢大声说话。
“你是几岁入宫的?”
“十五岁入的宫。”
十五岁?
那不是都已经干了十年的杂役宫女了?!
“你现在也是杂役宫女?”
“是。”
我滴个乖乖。
“可有什么凭证?”
“有,奴婢的身契一直都随身带着。”
身契,类似于“身份证”。
上面会写明宫女入宫的年份,由什么方式进宫,入宫后分配到那个部门之类的信息。
“让我看看。”
那婢女从衣兜里找出一张泛黄的身契,略微抖动纸张递给了苏宇。
阿兰,女,年十五整入宫。
由内官监采买入宫,初分至神宫监。
紧接着就是盖了好几个大章,虽然纸张因年份泛黄变脆。但看得出来被阿兰保护得很好,上头的掌印和文字都清晰可见。
“果真如此......”
苏宇看着身契眉头紧锁,但心里都快炸开花了。
这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几位婢女见苏宇不言语,对视一眼后齐刷刷跪下。
“奴婢们自知贱命一条,但还是斗胆想请皇后娘娘做主!”
“请皇后娘娘做主!”
“请皇后娘娘做主!”
嗯哼?
看来这几个人也不是很蠢,知道真正掌事说话的是季锦钰。
苏宇拍了拍身契,折好压在桌上。
“唉呀,我是想帮你们,但却也有心无力呐。”
“你们也知道,现如今皇后娘娘不得宠,就连凤印被剥了——”
“这......”
桃红和阿兰几人对视几眼,随后把头磕得更低了些。
“不过此事倒也不是没有转机。”
眼见还有转圜的余地,几人头都快磕成木鱼了。
在底层不见天日的时间太难熬了,不仅看不到希望,还要忍受各种平白无故的欺辱谩骂。
“还请公公明示!”
苏宇高深地喝了口茶水,指了指地上的桃红和阿兰。
“明日午时,凤仪宫后门。过期不候。”
“叩!”
“多谢公公!”
几位宫女走后,苏宇看着桌上的身契暗暗盘算。
就凭这桃红这伙人肯定是不能搬到荣嫔的,但他从开始的目标就不是扳倒荣嫔。
......
“娘娘,你有没有见过宫里的女人?”
季锦钰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脸见鬼的模样。
“你在问什么奇怪的问题,当然见过啊。”
“什么清妃、荣嫔、芳贵人,叫得上叫不上的多了去了。”
“那娘娘有没有见过底层的女人?”
“什么意思?”
季锦钰觉得今晚的苏宇似乎很奇怪,一直都是话里有话的转圈圈。
“我知道这么说很冒昧,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在荣嫔的管理下,后宫的女人过得很惨。”
“此言何意?”
“去领月例银子那天,我在御花园的角落里看见了一个神宫监的杂役婢女......”
随后。
苏宇把事情的经过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我知道你不想当皇后,甚至还极度厌恶深宫。”
“但她们是无辜的。”
“你是什么意思,想让我争宠?”
季锦钰的神色瞬间垮了下来,攥着汤勺的指尖紧紧泛白。
“我真是看错——”
“我有办法能让狗皇帝碰不了你。”
“......”
季锦钰的话一时间卡在喉咙里,随后又闷闷地说了句。
“以色事人,我做不到。”
“不需要以色事人。”
苏宇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话。
“至少九个月内不需要。”
烛火烧得很亮,两人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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