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去熟悉原主的记忆。思来思去,她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开心事,全tm是悲伤的记忆。
原主叫文阿离,唤名阿离,是文家姥爷赶集时,在马路边捡的弃婴,从小就被文建国的父母虐待。
六岁那年,阿离被迫冒雨去地头割猪草,背上背着比她人高的背篓。光着脚踩在暴雨泥泞的路上,泥水淹没了裤腿,一不小心金樱子的刺整颗扎进了脚底,但她没有哭,忍着痛蹒跚向前。身后,文建国被他妈妈抱在怀里,还说“你敢哭,割不回猪草,妈妈说把你煮熟去喂猪。”
脚底钻心的疼,可她一声不吭。
九岁那年,上山拾柴的她因为渴望念书,跑到村里唯一一所破学校的教室外听,被文建发现,一路揪着她耳朵回家向他爸告状。他爸不问缘由,找来绳子把她绑在柱子上,用赶马鞭把她全身打的皮开肉绽。
后来她听村里的妇人说,文建国的爸妈不准她念书识字,是怕她有文化以后逃跑,他们还得花大钱去给儿子重新娶媳妇,划不来。打过那一次后,她再也不敢靠近学校,就是路过也很快地跑过。
有次,她恰巧听见文建国的妈妈在田间和人闲聊。
“怎么说阿离也是你家媳妇,要传宗接代的,你们两口子对人家这么差,养这么大不容易,打死,你们哭去?我看着都可怜,那娃,瘦得唉!”
“你懂个啥?她是贱命,还不如我家猪圈里的一头猪值钱。老爷子不抱她回来,早化白骨了。家里困难,多一张嘴吃闲饭,打她几下怎么了?她就是死,也报答不了我家养育之恩,能当建国媳妇,是她的福气。”
“哟,就你能说。你家实在养不起就送我家来,我好吃好喝伺候,长大做我儿做媳妇,给我生大胖孙子。”
“去去去,没有你家份,不给不给!”
阿离当什么也没听见,背着一大背篓柴,低头从两个妇人面前经过,其实眼泪早已湿了脚尖。
李芬兰说的那段话,自此成了梗在她喉咙的一根刺伴随她长大,长大后,刺落了下去,却梗在了心里!
“要死哦你?鬼一样不出声,是哑还是瞎哇你?”
一个石头扔来,正中阿离额头,鲜血汩汩,她依然默不作声,低头走过。
我不想回忆阿离的过去,太过悲惨!可那些回忆像是坏了暂停键的电影,一直播放,一直播放,让我为她潸然泪下。
”砰砰砰”敲门声剧烈响起,打乱我的思绪。
从记忆里了解了那两母子就是恶人,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了一堆人,何其的壮观,都齐刷刷看着开了门的我。
“就是她,这个小贱货把我儿子打成这样。”李芬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
我看了看躲在她身后,但是高出她一个头的文建国,没忍住“嗤”地一声喷笑出来。
感情我这‘八阴白骨爪’还讲究招式,把他的脸生生挠成了虎脸纹和猫脸纹结合体,是虎是猫,傻傻分不清楚,总之滑稽异常。肿成两条大香肠的嘴唇下,一颗门牙断了只剩半截。
“建国妈,阿离这个孩子脾性大家都知道。是不可能会打人的,你儿子是不是偷女人被人家丈夫打咯,赖在阿离这老实孩子头上?”
看热闹的都站在我这边。
“屁,就是她,你们都被她外表给骗了。”文建国说起话来,嘴巴里像是塞了包子,到了嘴边还漏风。
“对,就是姑奶奶我!”我双手叉腰,摆出气魄和架势来。凌厉地把门外站着这些人迅速过了一遍,差不多都是些上了年岁的庄稼人,面目倒是和善,我才放下了敌意。
还有一个人,若陌,看热闹的人中唯一一个年轻人,他站在人群里,眼神关切地望着我,那眼神里除了关切,还有诧异和不可置信。
我这话一出,他们不同程度地一惊。
“现在你们信了不?看看她的样子,哪里像个哑巴?就是泼妇。”李芬兰口中骂着,不断朝我翻着白眼。
“你再骂我试试,到底谁是泼妇。”想到她那样对阿离,我跨出门槛去推了她一把,她一屁股跌在地上又开始了表演,演奏曲目是学猪叫。
“假哑巴杀人了,还有没有天理了?”那瘦如柳条的双手,干柴般的双脚,煞有节奏地又蹬又甩。
我抱手望着她的表演,平静地和她说“作为长辈,本应该得到尊重,可你这种人根本不配。你看看你的行为和嘴脸,想想你一直以来对阿离的恶毒。想不到你也会有老的一天吗?不怕阿离长大报复吗?我看你根本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今天姑奶奶就当着他们的面宣布,你们母子的好日,到头了!”
见没有人帮她,她才收起尖叫声。
醒来就面对这么些破事,又渴又饿的。不行,不想还好,一想到饿,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计。本来是加完班回去和爱人享用烛光晚餐来着,竟在半路丢了小命,重生到这个差点和珠峰齐肩的破山村来了,饿的我是前胸贴后背。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迈步向前,看热闹的许是以为我要打他们,惊得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