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不知何时已到了身边,头上戴着耳机,双臂支撑着围栏,晃着脑袋沉醉在音乐里。太阳终于露出了真容,照得整个城市明晃晃的。两人在冬日的阳台上看着风景。谁也没有说话。
“谁的歌?”半晌,我萌动了好奇心。
“Concrete Blonde(金发异端)”春燕说着拿过磁带壳扔给我。
封套黑底上十朵红玫瑰,一朵白玫瑰,唯一的白玫瑰上粘着血迹,金发异端《Bloodletting》(放血.1990)专辑。以前迪厅时就见她在听。
“还没听厌吗?”
“这张专辑太棒了,它对我有着特殊的意义。你没听过?”
“没。”
“不会吧,上午还在你店里看到有卡口带,《Walking In London》(在伦敦散步.1992),是最新专辑,我没好意思拿……哎呀真后悔啊!”
“哈哈是吗?我没注意呢。”可能又是老韩自说自话帮我留的,不过这回我得感谢他。
“没听过就给你好了。”她说着从随声听里拿出磁带,连同盒子一起递了过来。
“特殊意义的专辑就这么送我了?”
她笑着伸出食指在空中画了个圈,再把掌心按在自己的心口部位,没有回答我的话。
但谁都能理解她的形体语言:那意义已经留在了她的心中。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喽!”今天第二次厚着脸皮从她手里接过东西。其实我很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想到该给女孩留一点矜持,便作罢了。
“那么……我该走了。”她耸了耸肩。
我抬手看表,已经一点多了。行李春燕早已整理,一个大号拉杆箱,一个双肩包。我帮她拎起箱子,她锁上了大门。
阳光下的城站广场,人群熙熙攘攘,大多行色匆匆。其实每个人何尝不是一个车站,迎接着各种各样的旅人来来往往,直到那个愿意在此停留的人;遗憾的是,上天把每个人同时也塑造成了一个旅客,当别人为你停留的时候,你却已离开,去往你心所向的那个车站……
我本想买站台票送她上车,但在“南候车室”门口她停住了脚步:
“有人来送我,我已很感谢了!就到这里吧!”
“也好,那么你自己保重啦!”
“会的。”她记起了什么,笑道:“对了,我好奇你打算怎么处理你的人生问题?”
我知道她是指安娜的事,没想她现在还想着这事儿,好奇心?!既然现在提出来,莫非她有了应对的答案?
“你说呢?”我反问。
“我觉得最好的办法是……”
“什么?”
“邓丽君的一首粤语歌,三个字的。”就像以前DJ台里的闲暇时光,她又和我玩起了猜歌游戏。
我露出了笑容。是因为我猜到了答案,更因为我得到来自朋友给予的宽慰,它有着被人忽视的强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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