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了想,接下来的这段路,该要怎么走。
她失了神,“整理,整理好了吗?”
他抿紧嘴唇,告诉她,“暂时还没有。”
姜涯眼圈红了,这是控制不住,她甚至有些害怕,“你心累了,是因为你已经不爱我了吗?”
“没有那么严重,涯涯。”
怎么可能不爱,爱到后来,渐渐变成了信仰,是一种生命里逃脱不开的情感。
可能超乎了普通的情爱。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会觉得心累,是不是因为我不懂你。”
不懂他,不知道他生意上的烦恼,没有办法为他排忧解难。
“没有人比你更懂我。”他很温柔。
姜涯说不出话了。
他陪着她停顿片刻,问,“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她低着头,在克制眼里打转的眼泪。
“没有了……”
“好,换我问你几个问题,别担心,很快的。”
“你问。”
他摸了摸她的眼睛,替她擦亮了视野,“别哭,我还没有问。”
“嗯……不哭。”
他问了两个问题,第一个是,“那时你调去西安,是不是不只是因为我的缘故。”
她就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她在学校里的事,那天欲言又止,果然是这个事。
“是,也有部分我的原因,那时我的项目出了事,被迫只能去了西安。”
他又摸了摸她的脑袋。
有一下没一下,像摸在了她的心上。
“事情是不是已经解决了,解决了就好,我也跟学校那边打过招呼,你尽管放心,九月份开学,你便能重新回上海这边,学校会给你道歉,事情虽然闹得不大,但这顿道歉饭得去吃一顿,到时候我陪你去。”他不紧不慢地说着,像在聊家常,“只是涯涯,这些事情我明明都可以替你解决,为了你,哪怕得罪太多人,我也不在意,只要为了你。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出了这样的事,哪怕找了黄……找了别人,也不肯告诉在你身边待着的我,你可能不大知道,待到事情快要尘埃落定,我还没有那个他知道的多,也比不上他在你身边帮得多,我的心里,或许是不好受的。”
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我还没有那么重要吗?
不,不。
“不是这样的,黄清林是偶然遇见的,他也知道的不完全。”
但他确实帮过她不少。
那只是因为那段时间……
他摇头,说,“不重要了,已经不重要了。”
姜涯心里犹如刀割冰砸。
他仍在说,“涯涯,我也得承认,那段时间委实是我逼迫了你,你说你怕我,你逆来顺受惯了,现在这样,不知道是不是你害怕我的后遗症——”
“我不怕你,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怕你。”她打断了他,她说她怕他,完全是委屈时说的气话。
“真的吗?”
她重重点了头。
好孩子,他又摸了摸她的头,“你方才问我,我有没有整理好心情,那必然是没有的,别哭,别哭——是我的原因,是我的错,我只是想,可不可以给我个缓和的时间,容我想想,也容你好好想想你对我的感情,你知道的,我一直都爱你,这点怎么也不会变,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一点时间而已,可不可以?”
姜涯哭成了个泪人,梨花带雨,怎么能不哭,她用带着打颤的哭音问他,“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了?”
“不是,不是,”他低下头来,亲她的眼睛,亲她的额头,“不是分手,只是分开一段时间。”
“要多久?”要分开多久。
姜涯一边擦眼泪,一边抬起头。
像个被人抛弃的泥娃娃。
“可能几天,可能几个月。”现在没有办法给她个明确的答复。
“好,”眼泪是抹不尽了,但她要像个懂事的人,她不好,她很不好,她让他感到心累,但她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在这段永远只知道接受的感情面前,他说的是对的,她从不懂得回报,她是个不称职的女朋友,“好,那就分开一段时间,但是……”
她努力着不哭泣,她试图镇定,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在最后的时候,留给他的印象,也还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女朋友的模样。
她擦干净了眼泪,笑着,又哭又笑,“但是寒生,我也要告诉你,”一直都忘了告诉你,所以以为你也一直是知道的,“寒生,我爱你,我同样……是爱你的。”
不知不觉爱上了你,从不懂得说出心里的话,是一个羞于表达感情的人,活到这么大,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很少,不偏不巧,在我的心上,你一直都在,从敬重到爱情,她慢慢成长,所以从不知道,原来在爱情这门功课里,有这样大的学问。
但是我爱你,或许不比你爱我的少。
魏寒生,我等你,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