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安叹了口气,“也不知,你这个表哥在想什么,这么干吊着,不说给个痛快,瞧你都变成什么样了。”
齐烨夹了一筷子菜塞进他嘴里,“吃你的,也就我知道你没有恶意,是关心我,若让让人听了去,可怎么好。”
顾十安无所谓道,“你想多了,从皇上登基到如今诋毁他的人可不在少数,就连先前那个诋毁他名不正言不顺的那个人也没事,只是被县衙抓去训斥了一顿就放行了,要说咱们这个皇上,你的表哥,真乃奇人也,心胸就跟他的权力一样大。”
齐烨点头,“这倒也是,表哥从来不理会这些谣言,如今政通人和,边疆安宁,人人快活的跟神仙似的,没人会相信那些,毕竟再换一个皇帝未必能让他们过上这样宁静的日子,老百姓关心的从来都不是谁当皇帝。”
“来来来,不说这些了,好不容易见面,多吃些好的岂不更好,我今天给你好好补补,晚上回去长二两肉也好。”顾十安勤快地给齐烨夹了一碗堆山的菜。
齐烨哭笑不得,一边吃一边感叹,“这里的饭菜还是原来那个味道,从来没有变过。”
海宴楼如今扩建到六层楼高了,而且西城区又开了一家,生意火爆的厉害,只因,当今启元皇帝时常来海宴楼用饭,而且看起来与唐大掌柜的颇为熟悉。百姓们没想过高高在上的皇帝居然也会吃酒楼的东西,皇宫里的御厨做的岂不比外面的好太多了,可按耐不住好奇心作祟,总想去海宴楼碰碰运气,说不准就能见到皇上。
顾十安点头称是,拉着他指了指忙的热火朝天的唐大掌柜,“说起来这家伙,这几年可是赚的盆满钵满了,大概是有钱了,人也变得大方起来了,上个月我参加武举他还送了我一桌状元席面,说是吃了就能高中。”
齐烨惊讶,“那得值不少银子呢,我听说咱们京城好些勋贵富家都讲究这个,不过,海宴楼的状元席面历来都是狼多肉少,好些人就算拿着银子都不一定能买到这么一个席面,他竟白白送你一个?”
顾十安心里也是感激的,虽然他还不缺那点银子,难能可贵的是他的这份心意,才是最值钱的,不过,他向来嘴贫,“毕竟我在这儿也消费了不少,这海宴楼都快成了我的小厨房了,一个月有多半个月都是在这儿用饭的。”
“你就贫吧,得了便宜还卖乖,人家是因为钱送你的吗?不过是想为你博个好彩头。”齐烨咕囔着腮帮子终于将堆山的菜夷为平地,若非他身份特殊,也是能参加科举的,虽然是文科举,那他们就能一同吃个状元席面了。
“对了,你和那娄姑娘怎么样了?”
齐烨没想到他忽然问了这么一句,呛了一下,顾十安连忙递上茶水,一脸担忧,“怎么了,不太顺利么?”
当初杨淮礼拉着齐烨给自己找面子,没成想竟然让齐烨这个彼时还是小胖子的公子爷动了红鸾星,那位娄雅安小姐也是审美奇特,竟与齐烨一见如故,加之兴趣爱好甚多,一来二往便有了些情愫,这就是这位小爷玩儿命减重的很大一个原因。
齐烨的肩膀肉眼可见的垮下来了,满脸忧愁,“唉,也不算不顺利,是太过顺利了,本来都到了谈婚论嫁了,一切水到渠成,结果我母亲不知生了什么歪心思,直接找理由说找高人算过命我二十岁之前不能成婚,竟找人退了婚。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了,还是我收不到雅安的信了去娄家询问后才知道的,娄尚书为妹妹抱不平,哪里肯让我见雅安,直接将我轰了出来,我都半年没有见到雅安了,也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见我,会不会因为这事不再理我。”
顾十安听得直咋舌,这位溧阳郡主现在俨然以未来皇太后自居了,迟不退婚早不退婚,偏偏在齐烨被皇上选中随行伴驾后,她退婚无非就是觉得自家儿子以后是要当皇帝的人了,今时不同往日了,一个小官家庭出生的娄雅安根本配不上齐烨罢了。
“这事你可不能再任由婶婶胡来了,虽说皇上十分偏爱于你,一切礼遇亦是形同太子,可毕竟还没有明旨宣发,一切都未可知。伴君如伴虎,而且咱们这位看起来温顺和煦的皇上才是真正的狠角色,他当初刚一登基就敢撼动世家盘根错节延续了数百年的利益关系网,何况你母亲也不过是一个郡主,虽说你父亲是先皇的手足兄弟,可毕竟不是嫡出。我建议你尽快和皇上表明态度,这么多年皇上没有子嗣,即便最后真的选中你也和你们王府没有任何关系,你依例会被收养至皇上的名下,此后你就是明正言顺的皇子了,同王府便成了君臣关系。”
齐烨苦着脸,“我又何尝不知是这么个道理,可母亲根本不听劝,还说,本来就是皇上占了我的位置,父亲听见这话吓得将她关在家中半个多月不许出门,可总不能关她一辈子吧。”
顾十安少年老成,一直将齐烨当作小弟照顾的,即便他们现在的身份差距云泥之别,可他却没有避嫌的举动,因为他的目标是放当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军,于公将在外需要为君者绝对的信任,方能无后顾之忧的投身战场,于私他们私交甚好,他其实很看好齐烨的,皇上手段狠辣雷霆万钧地将国家局势拨乱反正,接下来则需要休养生息徐徐图之,齐烨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极为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