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极少熬夜,不过今夜情绪实在亢奋。
直到听到更夫打五更,才慌慌张张让凤秉御穿衣服、鞋子赶紧走。
临走时,凤秉御忍不住抱住南希,“我走了!”
“嗯!”南希推了推他,“快走快走,天就要亮了,被人发现不得了!”
凤秉御嗯了一声,临走时又问,“晚上迎风楼一起吃饭好吗?”
“……”南希诧异。
去迎风楼吃饭?
南希摇摇头,“不去了,等十五的时候吧,十五我搬新宅去,到时候去迎风楼吃!”
“……!”
这样子就见不上了。
凤秉御不太愿意。
“下午我去朱雀街那边买糕点,我记得临街处有个茶楼……”多余的,南希也不言说。
凤秉御却是懂了。
“好,到时候见!”
凤秉御说完,生怕南希反悔,跑的飞快。
南希瞧着噗嗤一笑,满眼笑意和情丝。
关上门,打着哈欠,熄灭了书房的油灯,去浴房打水洗脸、洗手,钻到软绵绵香喷喷的被窝里,抱着枕头一个人傻傻的笑了一会,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凤秉御回到镇南王府,凤城见他平安回来,才松了口气,自顾自睡觉去。
凤秉御倒在床上,闻了左手闻右手,闭上眼睛,想着抱住南希时的滋味。
芊腰盈盈一握,让人情不自禁沉沦……
不敢再多想,怕想多了,玷污了心爱的姑娘,强迫自己赶紧睡去,等睡醒后,去朱雀大街等候。
新的一天到来,昨夜下了雨又下了雪,更冷了。
杜鹃推门,轻手轻脚进了屋子,桌子上,好几个碟子,还有几个茶杯。
烘衣服的架子莫名到了角落,角落炭盆里还有火星子。
再去看书房,地上都是画。
“……”
杜鹃惊呆了。
昨夜是画了多久,竟画了这么多?
杜鹃立即小心翼翼的去收拾整理,见都落款了,就是没盖印章。
轻手轻脚把书房整理好,擦拭干净,画作存放在一旁。
“杜鹃?”南希在床上轻唤一声。
“姑娘,要起了么?”杜鹃走过去轻声问。
“不起呢,那些画你收拾好,盖上印章,送阿兄那边去!”南希吩咐完,裹着被子朝床内侧一滚,睡得可香甜。
杜鹃应下,给南希盖好被子,出屋子去使唤人把地龙烧旺一些,让厨房那边准备好粥汤。
“炖上一锅燕窝!”杜鹃吩咐道。
这个时候炖下去,等南希醒来刚刚好喝。
洗干净了手,去盖印章。
杜鹃看着画,觉得有几幅不太一眼,但又觉得一样,她书画造诣浅,看不太懂,反正自家姑娘画的,肯定极好。
怕拿错,送走前还特意检查了一遍。
荣坤昨夜没睡好,早上起得早,见杜鹃带人送画过来。
“奴婢见过大爷!”
“这么早!”
杜鹃笑,“姑娘吩咐奴婢把画作送过来,怕大爷早上出去得早!”
荣坤让小厮收下,杜鹃福身行礼便离开了。多的也不言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送画作,荣大爷知道怎么做。
荣坤看着小厮手里的画桶,“去备马车吧!”
“是!”
等童丹娘派人过来询问,荣坤已经出府去书画铺子那边了。
童丹娘抿了抿唇,又派人去南希那边,得知南希还未起来。
“……”童丹娘愣了一会。
贴身丫鬟看不下去,嘀咕道,“这南姑娘怎么回事,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未起……”
“你住嘴!”童丹娘怒喝,沉着脸警告道,“以后再妄议主子,你就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
这话传出去,被婆母、相公知晓,还以为她对南希有意见呢。
丫鬟被吼的一颤,连忙应声,“是!”
再不敢多嘴。
童丹娘又嘱咐了一番,“厨房那边,你去说一声,姑娘要吃什么、用什么尽量满足,不许有丝毫懈怠和推脱,谁敢使绊子,打二十板子发卖出去!”
“是!”
当家主母吩咐过,厨房这边可是一点不敢耽搁。
南希院子要什么,全部满足。
翠鸟、喜鹊吩咐人把南希的东西搬上马车,送往新宅,带着人过去收拾整理,都是以前伺候南希的老人,也知道南希的爱好,不会乱成一团,等南希住进去,要用拿也方便。
和南希的温馨安逸不同,安平侯府则是水深火热。
裴姨娘遍寻不着,贺允谦烧得糊糊涂涂,贺允笙虽清醒却不能开口说话、动弹不得,安平侯拖着病体四处求医,去掮客行卖两间铺子,两间铺子卖出去,也够还南希那九十万两了。
侯夫人算是彻底失去了安平侯的信任和耐心,若不是为了贺允笙,她定被送去家庙。
如今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极其难听,安平侯府门口天天有人盯梢,就等着看好戏,茶楼里已经有说书人再说此事,戏楼子里也演了一出,听戏的人挤满了厅堂。
侯府内并不安生,烧伤的人有两个太严重死了,好在都是家生子,赔上一笔银子,再把其家人的卖身契给了,这事也算了了。
但万万没想到,有人狠毒,竟活生生掐死了自己的亲闺女,还被人看见揭发……
这样子的事情,捂都没捂住,又给传了出去。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
所以,对安平侯府的事情,很多人已经下了定论。
如今就等南氏的娘家人进京,这事还得掰扯掰扯。
安平侯在外面忙乎半天回来,听到这样子的事情,扬手就给了侯夫人一巴掌。
只冷冷看了她一眼,“你身子不好,好生歇着,让程姨娘掌管中馈!”
侯夫人惊怒异常,委屈不已,“一个姨娘管家,侯爷不怕人笑话!”
“那就等几日,抬了程姨娘做平妻,便无人笑话了!”安平侯说完,跨步出了主院。
走的决绝至极。
侯夫人愣了好一会,才撕心裂肺哭出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为什么?”
腊八之前,她还是高高在上的侯夫人,侯爷敬重、信任,可才短短几日,天翻地覆,一切不复往昔。
“都是南氏那贱人……”
好好的听话不好么,非要闹和离,如今南氏是和离了,却害的她成了这样子。
不行,不能就这样子算了。
侯夫人眼眸里闪烁着恶毒的阴谋算计。
她一定要南氏身败名裂。
侯夫人执掌侯府中馈多年,手里有几个忠心耿耿的下人,她喊到身边吩咐了几句,几个下人明显犹豫,但见侯夫人面容憔悴,再无早日的雍容华贵,也是心疼,便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出去散播谣言,说南希和镇南王不清不楚,两人早就勾搭成奸,南氏才迫不及待要和离,想攀镇南王这个髙枝。
一拨人说南氏水性杨花,和府中下人纠缠不清,早就是个破烂货……
偏偏两拨人运气都不好,被京兆府这边的人抓住,但他们运气是真不好。
遇上了凤秉御这个原主。
不单单有凤秉御,还有成王、汉王、永王,以及淑妃之子正王。
“王叔,这些子狗奴才,可得好好打一顿板子,竟然诬蔑皇亲国戚!”正王冷声。
成王凤肖瑜亦颔首附和道,“打板子轻了,得砍头才是!”
凤秉御闻言,阴冷肃穆的看着这些个狗奴才。
冷冷的哼了一声,“那便当街审问吧,本王倒是想知道,他们从哪里知晓,本王与南氏有私情,竟敢如此诬蔑本王,其罪当诛,更何况南氏一个弱女子,被如此毁了名声,让她怎么活……!”
那叫一个正义言辞,毫不心虚。
不审不知道,一审吓一跳,这些个奴才一开始还紧咬牙关,但那棍棒打在屁股上,一棍棍下去,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有两个被打的奄奄一息,几欲归天。
另外几个被吓的目瞪口呆,“招,我招!”
几乎是争先恐后,把侯夫人卖个彻彻底底。
安平侯府的下人,受侯夫人指使出来散播谣言,诋毁南氏。
“……”
看热闹的百姓激动了。
这可是抓了个现行,和以往那些传言不一样,这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纷纷看向镇南王,看他要如何处置这些个诬蔑他的小人,以及他们背后主使者安平侯府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