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阳郡王妃这一番话说得十分和善,似乎毫无攻击性一般,但是看着广阳郡王妃面上神情与话中语气全不相干,谁也听得出来她言语之间的庆幸。只是虽然话中带了这一层意思,终究无人再深究下去,毕竟广阳郡王妃这一番话说得实在挑不出错。
因为陆老夫人在身侧,陆夫人自然不会对这些事情有过多干涉,只是看着陆老夫人笑着问道:“母亲可想搬家?”
陆家与广阳郡王府的女眷们坐在一处,其实无人知晓到底能够聊些什么,毕竟前面发生的事情双方心间都存了芥蒂。谁也不愿与对方多说,但是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而如方才那般唇枪舌战终究也不合时宜,其实便是广阳郡王妃不曾开启新的话题,到底陆老夫人也不会任由气氛就这么僵下去,毕竟哪怕往后与广阳郡王府再无往来了,终究也不愿就此结了仇,虽然本就已经结下仇怨了。
只是碍于种种原因,陆家总是应该服软的,纵然自家实在挑不出什么错处儿来。但是让宁沁受伤已是一错,而后不曾好好配合寻到了生门,以至广阳郡王府未能顺风顺水的解决了陆家便是二错。尽管如此说法毫无道理,但是大历平民庶族都明白的一个道理便是这个世道本就没有道理。
世道如此,尽管许多人都在心间企盼着一个清明盛世,终究迟迟未曾出现,万民也就只能在心底默默地期盼着将来或许有一天。只能等待,也唯有等待,毕竟眼前的日子也并非过不下去了。相反的是,在大历,除却边远地区的边民的日子过得紧张了些之外,绝大多数百姓日子都还算过得去的,至少比前朝民不聊生的日子不知好了多少倍。
是以,百姓面对如此不公心中抵触的情绪并不高,而入同陆家这样的庶族大户,更是因为熙帝与世家一致协商之后的结果,他们心中本就对改变了他们家族命运的士族怀有无尽感激。
是以,广阳郡王府纵然无礼,陆家众人心中也对他们全无好印象,终究还是不愿将仇恨升级。其实陆家人心中最为理想的状态,就是从此与广阳郡王府井水不犯河水,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路即可,没有交集没有仇恨,就像从未有过接触一般。
只是今次过后,广阳郡王府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哪怕是陆奉卿升了太傅。
陆老夫人显然明白这一点,是以不论广阳郡王妃心中作何感受,她总是都尽可能的少些棱角。纵然是警示陆家前途无量,陆老夫人也尽可能的不露痕迹。而广阳郡王妃显然也是听明白了陆老夫人藏得极深的暗示,虽然心中并不恐惧,但是陆家越发势大那么势必会越难对付。
不论广阳郡王妃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终归是先稍稍低了头。尽管话语依旧带刺,但是她明白左侧下首陪坐的陆老夫人也清楚自己已经是给足了陆家脸面。是以,两个原本应该是不对付的家族女眷,此刻倒也一起闲话起了家常。其实若是旁人得知今日广阳郡王妃与陆家女眷们的对话,不论是士族还是庶族,想必都会讶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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