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窒息感涌来,田阳感觉手脚都开始发软,两条腿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止不住地打着战栗。
“咳咳咳咳,不是我,是我爸,我爸说就借用一下,姑姑和你肯定没意见的,等我结完婚就还回去。”
余烟嘴角噙着冷笑,凌厉的凤眸黑沉如墨,眼白处已经染上猩红。
“要是我妈醒不过来,别说结婚,你和田卫华都得下去陪她。”
田阳真的快被吓死了,拼命发声。“不会的不会的,姑姑肯定长命百岁。”
余烟盯着他惊吓过度的怂样,忽然松了手。
“咳咳咳咳咳。”田阳像旱边濒死而忽然落水的鱼,猛然大口呼吸。
别墅内,墙壁上已经有几处地方贴了一些剪纸“囍”。
红得格外刺眼。
余烟猛然闭了下眼,压抑住内心翻涌而至的情绪。
脑海中不断回荡起,刚才医院里医生说的话。
“病人由于过度刺激而引起的心肌缺血,再加上大脑受到撞击而引起了脑出血……”
她一脚把刚喘过气的田阳踹翻在地,撩开衣摆坐在沙发上。
“说说看,怎么把我妈气到医院的?”
田阳现在看她就像看煞神,这一脚踹得她他胸腔闷疼,呼吸都在痛。
“我们真的没有故意气姑姑。
爸说来找姑姑商量借这里给我当婚房的事,本来说的好好的,聊着聊着好像是突然提到姑父的事了,姑姑情绪就有点激动,然后让我们滚。
爸还多说了两句,姑姑就拿东西砸我们,然后推我们走的时候,就不小心滑倒了……”
他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他就想结个婚而已。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余烟抬腿又是一脚。
这时突然兜里震动起来。
她迅速接起电话,“喂?”
“好,我马上到。”
余烟站起身,“把你的东西拿走,还有,叫你爸一起来趟医院。”
田阳连忙点头答应。
*
“太太,这个恐怕不行的呀。”
“不是说了吗,我没什么事,这不好了吗?”
“医生说您这个病,得卧床静养,要吃清淡点的东西。”
“你这些太清淡了啊,我吃不下。”
余烟推开门,就看到保姆陈姐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
而老太太一脸任性地挑剔饮食。
“陈姐,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的,那你多劝劝太太,她说想吃麻辣烫,那个现在可不能吃啊。”陈姐收拾了一下东西,带上门就出去了。
病房里一下就安静下来。
老太太对上余烟平静的神色,莫名有点心虚。“阿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余烟脱了风衣外套,随手挂在病床尾架上,拉过旁边的凳子在床边坐下。
“我再不回来,怕赶不上见您老了。”
“哪有那么严重……”老太太下意识想反驳。
“妈。”
余烟目光落在老太太两鬓斑白的脸颊上,喉头涌上涩意。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那么好欺负?”
田卫兰女士的性格实在太奇怪了。
说她弱吧,她一个人把余烟从六岁拉扯长大。
说她不弱吧,她哪哪都容易被人拿捏。
“我好欺负?你打听打听,街坊邻居,哪个不说我田卫兰,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会打麻将,能说会道……”
老太太的声音在余烟的注视下渐渐失了底气。
“那么请问,能说会道的田卫兰女士,你为什么被人气到进医院了?”
“我那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余烟被她这老顽童的姿态气笑了,“我跟你说过吧,别搭理田卫华一家子,你为什么要把他们放进去?”
知道他们会搞事,她把老太太安排进别墅的时候,还特意派了人看护。
如果不是她自己非要让人进去,田卫华他们根本没机会。
“他们说你田阳哥结婚,要过来给我发请柬,我就……”
话音未落,病房门就被人一把推开。
田卫华带着老婆和儿子一齐走了进来。
“卫兰,你没事吧?是哥错了,哥不该跟你聊余海生的事,那个畜生,他肯定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