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萧皓一同进了宫,又和他去看了萧昰,他去皇后那时,我没有陪着。他这次是来见父母最后一面的,见完了就要离开了。
他没有讲明,打算借在京郊下葬之名离开,若是说了他就走不掉了。
七月十三,萧皓带着人出了京,他一夜未归,皇后才反应过来,派人去追,而后在魏王府找到了两封信。
皇后面容憔悴,我一进门她就上前来给了我一个耳光,她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轻笑了一声说:“对,我早就知道了,可是皓哥哥他要走,我怎么能挽留呢。”
她愤怒地摔碎了手上的佛珠,怒视着我说:“你就是个祸害!”
怎么又怪在我身上了,这件事归根结底不是她的错吗?她看不上倩容,她硬要萧皓娶韩姝,造成了他们三人的悲剧。
她抬手又打了我一巴掌,转身撑在桌上,她背着我擦了擦泪,转身继续说:“你不值得我和皓儿对你好,皓儿为了帮你查明和萧蔚杰不伦的真相,他去求了韩姝的父亲韩朝辉。”
“丞相主动请缨,皇上才下令彻查,皓儿他为了你,答应了韩朝辉一个条件。”她红着眼眶说。
我感到一阵眩晕,条件就是要倩容离开吗?
她长长叹了口气说:“韩朝辉他坑了皓儿,事先说的是放韩姝自由,事成之后却又说要休了倩容。”
所以这么多日子以来,萧皓和倩容都过得那么痛苦煎熬,我却无知愚蠢地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什么都未察觉。
我语无伦次:“那,那不是韩朝辉的错吗,他不过区区丞相,为何不能处置了他?还有父皇,若是他答应彻查也不会去请韩姝的父亲。”
“事情皆由你而起,你出去吧,往后没有召见,不要踏入坤宁宫半步。”她说。
“你我母女情分就止于此了。”
我和她之间的母女情分,一直都是以萧皓为连接的,他走了,情分自然也就断了。
有谁真正爱我呢?
我含着泪跪地稽首道:“谢母后多年照顾,儿臣无以为报,只能求佛祖保佑母后长命百岁,岁岁平安。”
我怎么又能算是罪魁祸首呢?是萧睿,他为了争夺皇位,陷害我,才有了萧皓为帮我求韩朝辉的事,可是若萧昰答应彻查了就不用去求人,萧昰也有错。那我为何一定要个真相呢?明明我未受到任何处罚我还是固执地要真相,算起来都是我一手促成的,皇后说我是个祸害没错……
“公主,您别哭了。”巧影说,“奴婢取药来给您擦擦消肿。”
我没有理会,继续想着事。萧皓第一次去封地的时候,萧昰整个颓丧了许久,他那么疼爱喜欢萧皓这个儿子,如今萧皓走了,他会有多难过呢?
萧昰病了,七月十五我去承元殿看他,他真的失去了魂魄一样颓丧。
“父皇,喝药。”我端着药喂他,不知要如何安慰他。
“皓儿他不要朕这个父皇了,几位皇子中,朕最疼爱的就是他,朕对他倾注了无数心血,他却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我眼中含着泪水说,“父皇,能追上的。”被在乎的抛弃的滋味,我深有体会。
他突然一挥手将我手上的药打翻在地,我起身抖落衣服上的药,只听他道:“他不会回来了,若朕的人追上他了,他就自杀。”
萧珧和萧睿已经去追了,看来他们要无功而返了。
我震惊萧皓竟然写了这些,他的决心和魄力都不是我能比的,求老天保佑,他一路平安。
我接过太监重新递来的一碗药,坐在床边哄道:“父皇,来,喝药。皓哥哥最心疼父皇,他不会让您伤心。父皇喝了药养好身子,亲自去找他,他见了父皇,一定会随您回京。”
这番话有了效果,他张嘴喝了药,我满身疲惫出了里屋,应怜雪迎上来说:“皇上喝药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睡下了。”
她松了一口气说:“那便好。”
我看向她说:“应娘娘,我有些话问你,我们到外面说吧。”我很需要一个人听听我心中的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