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太后的贴身宫女立即怀疑地看向夏悠悠道,“敢问云川郡主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夏悠悠满脸无辜道,“我若藏了这个东西,怎会主动脱鞋?”忽然反应过来,“来偏厅的路上,有个叫碧娥的小宫女趁机抓过我的脚,领路的公公们可作证,定是那时候塞过来打算栽赃用的,还请姑姑悄悄禀明太后先抓了那个小宫女,莫叫他们以此继续攀咬廉亲王府!”
萧启就算要动手脚,也不会在她进宫之后费力叫人用这种随时可被抓住把柄的方式传递消息,这张纸条定然是个局。
凌太后的贴身宫女半信半疑地应下,与昊王妃仔细查看了夏悠悠的身体特征,更是摸索过脸颊确认没有易容。
夏悠悠在屏风里更衣,难掩断断续续的咳嗽,便听屏风外的昊王妃不无担心道:
“今日瞧郡主的脸色难看了许多,如今事情复杂难料,定不容易结束,郡主不如先在此处吃些药撑着?”
夏悠悠整理稍皱的衣裳,披上面纱走出来笑道:“我这身子骨容易疲惫罢了,倒不碍事的。”
“只因一道相似的疤痕便遭了如此算计,更甚郡主脸上的疤痕还是假的,也真真是倒霉。”昊王妃似是而非地长叹,“虽然仔细打量,郡主的眉眼确实与嫡姐有些相似,可性情和气量皆不同——”
“更何况嫡姐根本不会医术,就是我这样的杏林外行也知道,短短几个月不可能练就如郡主这般医术,而且湘姐儿只有三岁半,便是再不舍嫡姐再聪慧,又如何有海量心思撒下这弥天的大谎,把自个儿的继母变成另外一个人?”
夏悠悠面纱下唇边的笑意加深了,顺着昊王妃的话势也长叹道:“我只是一个豁口罢了,那男子若背后没人,又岂敢把萧启扯下水?也不知道萧启最近碍了谁的道,祸连我遭这般罪?”
凌太后的贴身宫女眼观鼻鼻观心地跟在两人身后,竖起耳朵听两人悠哉闲谈,满是算量和审视的心里已然有了主意。
几人回到偏厅后,昊王妃和那贴身宫女一左一右地附在凌太后耳边细语,随即凌太后大怒,一拍桌子便命令道:“来人!把这满口胡言乱语,肆意诬陷郡主攀咬将军的混账与他的人证,通通拖下去杖毙了——”
年轻男子吓得屁滚尿流地连连磕头哭喊道,“草民句句出自肺腑呐!求太后娘娘明察呐!!云川郡主就是邬优,就是杀害家妹绿蝶的凶手!!她居心不良伺意报复——”
一直虎视眈眈看守年轻男子的侍卫不等他说完,便押住他的肩膀,欲强行把拼命挣扎的年轻男子拖下去。
“太后娘娘莫恼,云川真金不怕火炼,且听他还能胡诌出什么花儿来。”夏悠悠一回到堂中,便识相地跪下了,不是她乐意如此,而是要故作谦逊和受了天大的委屈道:
“云川不是银票也不是世间稀罕物,自然无法人见人爱,素来不在意流言蜚语,便是坊间乱七八糟的传闻也向来是一笑置之的,但既然他胆敢拦太后娘娘的轿子,还不惜以血书诬陷云川攀咬护国将军,云川不介意与他一一对质。”
这时,守门的太监接连宣告御医和赫连纲及周融到了。
夏悠悠看向被侍卫压在地上的年轻男子,“我脸上的疤痕是假的,你亲眼所见,我背上也没有黑痣,昊王妃可以作证,如今御医来了,便让你亲耳听听我到底是不是不孕不育吧!”
邬优身上的特征凭证,她再清楚不过,既然得到小麻雀助(通风)攻(报信),自然早就在进宫前的路上做出应对,把属于邬优的一切特征遮掩或消除,只等着他们踩进这坑里的捕兽夹。
毕竟夏悠悠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各种药都是提前做好的。
凌太后脸上还挂着被低贱草民愚弄戏耍的怒气,纵然知道自己因偏见委屈了夏悠悠,仍不肯服软地倨傲地道,“你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