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真正的目的
凌太后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皮儿,“说来此事与你们也有点儿关系,便坐下旁听一二吧——”视线落在昊王妃那,“你是邬优的嫡妹,可知道邬优身上有何胎记吗?”
昊王妃心思剔透,猜不准如今堂中是何状况,只迟疑地颌首,“亲姐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女子身上特征关乎名节清白,岂可当着外男妄议?即便姐姐已亡故——”
凌太后打断道,“如今便是有人以血书指证罪妇邬优尚在人间,还改头换面成了云川郡主,此事牵连甚广,放任疑惑只会铸成大错,只要有一丁点儿怀疑,也应该彻查,你与云川到内室检查检查,瞧瞧她身上可有什么胎记没有。”
昊王妃惊疑不定地看向夏悠悠。
凌太后撑眉努眼扫向夏悠悠,“云川,这人的指控,你认还是不认?若不认,便随了昊王妃去检查吧!”
夏悠悠由始至终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挺直腰背平静地道,“云川不认,云川可以也愿意让昊王妃检查身上的胎记,可是太后娘娘,只因一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人随意攀咬便信了三分,与他一同质疑云川,是否有点儿不公平?”
“他指控的疤痕是假的,倘若他指控的黑痣也是假的,太后娘娘又当如何论处我的清白我的委屈?”夏悠悠不卑不亢道,“我确实只是禹王认的一个小养女,也不是勋贵或是名门世家出身,但也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可以任人揉搓。”
“这人用虚无的证据一口咬定我是邬优,数着邬优的罪状往我头上套,显然是有心人教了口供的诬陷,若我身上刚巧有那么一颗黑痣,这场诬陷是不是就成了一半?即使最后能证实了我的清白,可在太后娘娘心里,我的身份终究成疑。”
夏悠悠不慌不忙地扯唇一笑,“往后又跑出个人来闹上这换汤不换药的一出,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终究是三人成虎的,我便是没罪的,也成了有罪的了,不如看看这人到底想玩什么把戏吧?”
凌太后看着夏悠悠坦然自若掷地有声地捋明白其中利害,倒是另眼相看了一些,便听那年轻男子辩驳:
“我只是一介低贱草民,若非你杀害家妹,叫我追查到蛛丝马迹,我又怎会冒这天大的险拦轿告状?污蔑你于我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可多了去了。”夏悠悠冷笑打断,“但如今先不论好处,我且问你,你一口咬定我是邬优,还道有人在乱葬岗救了邬优后蓄意放火误导大众以为邬优已亡故,更甚有人证证明邬优得贵人相助改头换脸成了郡主,所指的贵人是谁呢?”
年轻男子重重地磕头道,“草民不敢诬陷!不敢胡言!!更不敢胡乱攀咬!!!我有一个同乡,惯来喜欢捡尸搜物转卖赚钱,那日他在乱葬岗确确实实看到护国将军救下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因此家妹绿蝶再到乱葬岗想要祭拜先主时,已经寻不到人——”
夏悠悠肆无忌惮地笑出了声,挤进喉咙的空气撩拨得瘙痒便成了一串断断续续的咳嗽,越发诡异的气氛里,她艰难地止住笑意和咳嗽,迎上要怒不怒地冷下脸来的凌太后揖手道:“太后娘娘可看清了?这就是歹人真正的目的——”
“——诬陷云川,攀咬护国将军欺君罔上大逆不道!”夏悠悠转脸问年轻男子,“除了脸上的疤痕背上的黑痣,你可还有证据可以证明我是罪妇邬优?”先把他们的底牌通通挖出来,攻守皆备即可逐一击破。
年轻男子先是情真意切地磕头否认自己诬陷攀咬,恍然地惊呼:“脉象!邬优脉象奇特!!不孕不育!!”如果一个特征是巧合,那两个特征就足够可疑了吧?!
夏悠悠道,“恳请太后宣御医把脉,另宣前大理寺少卿现大理寺特聘员赫连纲,和刑部郎中周融为云川作证。”
凌太后一沉着脸挥手,便有几个太监领命而去,欲问夏悠悠为何要传召赫连纲和周融,就听夏悠悠道:
“如此请太后稍等,在御医到来之前,有劳昊王妃为云川检查身上的胎记。”夏悠悠深深一揖,“只是若歹人的指控均为不实,希望太后定要为云川,为不在此处的护国将军主持公道,还云川和还护国将军一个清白,杜绝隐患,以正视听!”
凌太后一副风雨欲来发作的阴沉,重重一哼,“自然,老身也不是好糊弄的!”
夏悠悠和昊王妃在凌太后贴身宫女的示意和带领下,移步到隔壁厢房的内室宽衣检查,期间凌太后的贴身宫女假意帮忙作监视,便趁机连鞋子都脱了,故意暴露里头的小纸条儿。
“这是什么??”凌太后的贴身宫女眼尖地捡起跌出来的纸条。
夏悠悠一脸茫然地摇摇头,却心知肚明这是自己来时,那个摔倒的小宫女借意塞进鞋内的,她早就发现了,但一直没碰,此刻便也好奇地凑到宫女身旁,看向打开的纸条,上头竟写着:「莫承认作拖延,遭罚我也会救你」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