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谕的态度极为诚恳。
沈枝鸢只以为他在开玩笑,上马车前,她特意多问了两句:“殿下,你和沈三小姐成婚了?”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成婚前死的,怎么还成为他的‘夫人’了?
司谕勾起笑,淡淡解释:“我和她是冥婚。”乌骨扇轻敲手心,“她死了,但我和她的婚约不会因为她死而作废。”
沈枝鸢:“……”
沈枝鸢忍不住继续问:“冥婚她同意了吗?”他若是真这么做,她会真觉得他变态!
司谕不紧不慢说:“我与她冥婚之前,早就问过她的意思。我拿了枚铜板,以正反两面为答案,然后向上抛。”
“三次全是正面。”
“我想,大概是她瞧见了我的心意。”他说到此处忍不住笑,“姑娘有所不知,我的夫人生前与我极为相爱,所以我也不能负她。”
“在得到她的肯定后,我便张罗着完婚了。”
“……”
懒得多说。
沈枝鸢的嘴角微微抽搐,随即先行弯腰进入马车,又在他抬手掀开帘布时,撑着太阳穴假寐。
司谕勾唇笑了下,也没揭穿她的行径,只是走进马车、靠着软垫,手拿书卷翻看。
翻页的声音明显。
因为尴尬的原因,沈枝鸢全程没敢睁开眼睛——司谕属狐狸,她摸不清他的心思,也摸不清他知晓了多少关于她的事,她只知道,同他共处谈论事情,多说多错。
马车停在码头。
沈枝鸢的身躯微往前倾,还未完全稳住,坐在软垫上的青年便伸出手臂,用扇子拦住了她。
“多谢。”沈枝鸢急忙避开。
司谕笑着说:“我若不接住,姑娘也能反应过来。”话说完,他率先撂袍跳下马车,又伸出扇子,示意她搀扶。
话语又从马车外传来:“姑娘不必有负担,扶着扇子下即可,我能撑得住。”
他将所有动作都控制在恰好的范围内。沈枝鸢挑眉盯着,最后挥手扫开扇子,掀开布帘跳了下去。
衣裙漾开,她轻巧落地。
沈枝鸢抚平褶皱解释:“即便殿下举止礼貌,但我若是沈三小姐,定不会希望殿下对他人太过殷勤。”
司谕将扇子打开:“用扇子也很冒犯吗?”
沈枝鸢点头:“冒犯。”
司谕唇角勾了下,又意味不明地接道:“那就都听姑娘的,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
“……”
沈枝鸢没理他,眼瞧着人群陆陆续续往船上走,立马就跟在他们屁股后。然而才走不过几步,司谕便已经在远处朝她招手道:“姑娘,是这艘船!那只是条普通出海的船!我坐的才是我安排好的!”
船上的人士纷纷向她看来。
沈枝鸢捏紧拳又低下头,心里把司谕这人骂了百八十遍。周围的士兵收起武器,她终于踩上了船板。
“姑娘,这可怪不得我。”她刚上船,司谕便悠哉走过来,语气调侃地同她解释道,“当时是姑娘叫我不要对你太过‘殷勤’,所以我当时在思考要不要提醒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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