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瑜安在一阵昏天暗地中醒来。
单人病房里漆黑一片,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也透不进一道微光。
纪瑜安时而睁眼,时而闭眼,适应着这大片昏暗。等她完全适应了黑暗,想摸索着开灯时,她看见沙发处窝着一个身形高大的人,腿长出了沙发好几节。
那是昏睡的谢靳言。
纪瑜安悄悄开了床前的小夜灯,微弱暗黄的灯光下,她看清了谢靳言的脸。
谢靳言睡姿极好,一只手臂还枕在他的头下,侧卧着面朝她的方向。他的眉眼冷峭,面部线条干净利落,嘴唇似乎因梦魇而微微抿起。
纪瑜安想起了温时慢对她说的种种,心里的触动随着黑夜的寂静愈发加重。
“...傻不傻...”纪瑜安翻开被子,起身在凳子上找到了谢靳言的大衣,拿起他的大衣就向沙发走去。
她看着谢靳言满是倦意的脸颊,在心里暗自叹着气,为谢靳言盖着大衣。她替谢靳言整理好盖着的大衣,正要收回自己的手时,被一股力量一把抓住。
纪瑜安错愕地盯着抓着她手的那只手,手背上横竖交错着不少划伤的小口子,伤口泛红看着像是有血丝不停地想要往外冒。她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对上谢靳言似笑非笑的目光。
“第几次了?总被睡着的我抓住。”谢靳言的手稍稍用力,纪瑜安被他的力量直直带向了他,撞进了他的怀里。
“谢靳言,你干什么!”纪瑜安被大胆的谢靳言吓得不轻,在他怀里急急挣扎着。
“嘶...疼...嘶...”
声音自纪瑜安头顶响起,她忙停下了挣扎的动作,低头焦急地拿起谢靳言的手仔细检查着,看看哪个伤口有血渗出。她忽然感到不对劲,担心谢靳言还有其他的伤口,又急切地探到他的胸口作势要扯开他衬衫的扣子一探究竟。
“干嘛?还想要扒我的衣服?”
谢靳言的手按住了妄想撕开他衬衫扣子的纪瑜安,顺着纪瑜安的动作将她的手牵在自己手里,十指相扣着。
“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别的伤口,你刚刚说疼来着......”纪瑜安因他突然的十指相扣变得安分起来,音量还逐渐降低最后变得听不见。
谢靳言用十指相扣的手拽着她往上,她的身体被迫被提起离他距离更近,与他对视。
“纪瑜安,你担心我。”谢靳言一手与纪瑜安牵手,另一只手抱着纪瑜安的身体。
两人的动作非常亲昵,距离近的纪瑜安能感受到谢靳言的气息均匀地打在她的脸侧。
“谢靳言,谁准你跟我那么近的,谁让你抱我的!”
纪瑜安暗叫不好,然而谢靳言的力气之大,让她没办法挣脱开他。她被谢靳言的手臂环抱着,整个人趴在谢靳言的身上,只要现在有人冲进来,就能看到她们这样亲密的举动,她都无法向别人自证自己的清白。
“纪瑜安,在集装箱里是你让我抱你的。你不能做这么不负责任的人,我的所有第一次都会是你的,希望你对我负责。”
纪瑜安闻言,神色微愣。
“什么所有的第一次,什么对你负责?”
谢靳言一阵轻笑,仰起头与纪瑜安之间只有一指距离。纪瑜安惊恐地看着谢靳言突然放大的脸,只想撑起自己的身体往后仰,被谢靳言环着她身体的手掌死死按住。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指,近得她只要微低头,她就能亲到谢靳言的嘴唇。她的视线从谢靳言的眼睛下移到他的薄唇处,喉咙不由得上下咽了咽。
“所有的第一次都因你而起,纪瑜安。别再妄想躲开我,直视自己的内心,承认自己对我是有感觉的。”
谢靳言又往上凑近了几分,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我不仅仅只是一个高中同学,项目组的同事,在山体滑坡救了你的人。纪瑜安,我是谢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