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渔火心知自己多言,不肯再与言语卿多说话,三人坐着马车一路沉闷,随着大队伍回到商州。等到夜幕降临,似乎是沈澈终于想起有言语卿这号人了。
傅天衡命人过来和江枫渔火交代,于是,言语卿被安排到了王府的后院一处僻静的院落。
晋王府极广极深,气势恢宏。
常年不住人的院落虽无人气,但装潢古朴,自有名士风流的韵味。
例如言语卿借住的小院,规格不大,但庭院种有一棵大杏花树,轻薄杏花,随活水流出,平日里杏花荡漾,泉水叮咚,于是院落名叫“杏花深处”。
听渔火说,王府内的牌匾都是他们晋王提的字,言语卿不得不感叹,虽然沈澈此人性格差不好相与,但文治武功无一不精,连平日也雅致得很,担得起皇帝“资质过人”的评价。
言语卿自然安逸住下,庆幸自己虽然身为炮灰,但好歹没有穿越成为古代流民,现在是好吃好穿好住,沈澈虽然不好相与,但也没苛待她。
若是流民,非但生活颠沛流离,连一日三餐都无法保证,更有性命之虞。
言语卿无法想象,自己一个和平年代的普通人,如何在这乱世之中活下去。
如今攀附上沈澈,算是最佳选择了。
言语卿忍不住畅想,在杏花深处就如此待到大结局也未尝不可。
转眼来晋王府已经十日。
菟丝花言语卿坐在杏花树下自制的秋千上,吹着庭院的风好不惬意:“江枫,快帮我去后厨看看杏花饼烤好了吗?时间应该差不多啦!”
傅天衡一进入后院,便看到言语卿荡着秋千。脚丫一荡一荡地,见他进来,似是惊讶,但也不露怯,笑着招呼他进门。
和他去年上元节见到的言语卿,虽然面容一样,但气质风韵完全不同。
傅天衡摇着玉骨扇,向言语卿作了个揖,“女郎倒是惬意得很呢!”
“惬意不能算,最多是苦中作乐罢了,谁让你们殿下不让我出门?傅小公爷没事来我这,是殿下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言语卿这几日听江枫渔火从外面听来消息,结合弹幕弹出的信息,知晓晋王军刚回商州,沈澈各种庶务缠身。
“女郎聪慧。”傅天衡笑吟吟,“也没有什么要事,只是殿下最近忙于西山寺祭拜准备之事无暇分身,昨日提到女郎手上的臂钏,似是极为眼熟,想借女郎臂钏一看。”
西山寺祭拜?
言语卿蹙眉,只挑自己想听的关键词,回想起在弹幕里看过这个词条。
【西山寺祭拜?这不是原着后期才出现的事吗,怎么现在就出现了?】
【是啊,西山寺祭拜事件是晋王战死的导火索,怎么晋王现在就要死了?】
【要是晋王死了我就给编剧寄刀片】
晋王,死?
她好不容易才抱上的大腿,怎么就要死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言语卿哪里还管什么臂钏的事,顾不得光着脚丫,猛地跳下秋千一把抓住了傅天衡的手,哪里还有刚才的悠闲自在,“西山寺祭拜是什么意思?你展开说说!”
傅天衡被言语卿吓了一跳:“……你这么惊讶做什么?前阵子万岁爷刚下圣旨,说是王爷大退图可汗国,护佑万民,祖宗保佑,命岷王、晋王并两地官员于中元节去西山寺祭拜祖脉……西山寺在咱们晋地,离商州不远,王爷自然就要多费心些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你问这个作甚?”
“岷王也要来?”言语卿蹙眉,“就藩后两王不相见,这不是大顺朝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