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有才学的人,若因此而落第,就是朝廷的损失,是他们该抱憾才对。
至于我和瑾儿,你更不用担心了,你看外祖父二舅舅和妹妹,一个比一个有经商头脑,我们跟着投些钱,日后就能衣食无忧了。”
她刻意避开徐世宁的个人意愿,因为她深知他的志向高远,又另有执念,但唯有入仕一道才可实现,显然眼下不该提起。
“这几年的官场越发黑暗,底层官员开始欺压百姓,各个官员成了彼此的保护伞,长此以往下去,只怕会民不聊生。”
徐世宁思及那些已经逐渐显露出来的危机,眉头紧皱,“承蒙上天厚爱,让我有些许治世之能,我理应为苍生尽些绵薄之力。还有,便是没有这个责任,我也想为我爹申冤。”
当年徐父并未站队,却受牵连被贬出京,于外出做官的路上病死,徐母也紧随其后。每每想到此,徐世宁就有满腔委屈。
姜觅安叹了口气:“不管你能否入仕,我和瑾儿都会支持你。叔父官职不大,能左右的范围也小,你也别为此太过烦忧。再者,入仕的路并非只有这一条,若真被他动了手脚,我们还可另寻出路。”
“我知道。”徐世宁舒心一笑,“家里的事都靠你们,这件事我总能解决的。对了,我们已经安定下来了,明儿我陪你回去同娘说一声。”
姜觅安连忙摇头:“我带瑾儿回去就成,你的功课已落下太多,得抓紧时间复习才是,娘不是那种讲究虚礼的人。”
既如此,徐世宁也就不强求了。
用过晚饭,小夫妻俩一起收拾些去看望白氏的礼物,才该温习的温习,该带孩子去串门的串门。
翌日,姜觅安就带着孩子礼物回了娘家。
按规矩她本该先去见过姜太夫人,可是自从月子里被自己亲爹逐出门后,她的心就寒了,第二次再被赶走,她更不将姜家人当做自己的亲人。
可惜事与愿违,在她去朝春院的路上,恰巧遇到了在散步的姜太夫人。
姜觅安先看到她的,停顿了几息,最终还是为了自己娘亲能过得顺遂些,主动上前问安:“祖母安好。”
乍听到这声音,姜太夫人脸上的笑意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黑沉,她转过身,视线从未落在初次见到的曾外孙上,颇责怪道:
“姜觅安,你越发不成体统了。”
“祖母这是何意?”姜觅安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当即就直起了膝盖,身形亦是笔直如竹。
见状,姜太夫人眼神微暗,语气更加不客气:
“在外撺掇丈夫与婆家断绝关系,在内不敬祖母,得亏你不是儿郎,否则只怕早已前途堪忧了。
听说那事也有你妹妹和你外祖家的功劳,他徐家不知好歹,能早早与你们这一窝子狼心狗肺的恶人撇清关系,是件多幸运的事。
可怜我儿要被你们母女仨死乞白赖缠着,此生都未必能安生。”
越说她越气,甚至想要相仿韦氏,说不得也能彻底摆脱这母女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