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感动了,眼前之人还是那个小没良心的!
姜倚宁暗暗偷笑,让他嘚瑟!
才包扎好伤口,她就再次把住脉,心中的疑窦仍难以解开:
“说来也奇怪,此毒虽然有因伤复发的可能,但是不至于如此严重。手臂上被划了一道,就能让毒再次渗入肺腑,如果你的胸前被刺了一剑,是不是直接就能命丧黄泉了?”
不久前的“万一真死了”,谢屿崇还消化不良,又听到了“命丧黄泉”,要不是他深知自己这个徒弟的性子,定要怀疑她是故意咒他的。
“姜雪茶可不是个善茬,原先她就笼络住了南修仪那个蠢货,现在又有姜太夫人撑腰,你和你母亲想要在她们手底下安然无恙,恐怕颇为艰难。”
谢屿崇再次转移话题,把身后的飞鸾给急得险些要跳脚,他冷冷地扫一眼,才将飞鸾给暂且警告住。
姜倚宁正一门心思都在思索能一次性解毒的法子,没留意到他们的眉眼官司,闻言才顺着他的思路琢磨了会儿,没多会儿就想起来一个能镇住姜太夫人的人。
不过,她现在不太方便开口。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些年来我娘身子不适,无心应付达官贵人们的聚会,连带着我与姐姐也未曾结识到一两个厉害角色,眼下就更找不到个能为我们做主的人了。”
姜倚宁眉心微蹙,“罢了罢了,左右我们都还好好的,日后打不过就躲,我就不信我们还能被欺负得连躲都躲不过。”
这丧气的模样,看得谢屿崇格外不快,他收回手,习惯性去整理袖口,却感到左臂上凉嗖嗖的,再看到整条左臂都暴露在外,嘴角都要抽成羊癫疯了。
虽然看到她为他失态,是一件很愉快的事,但这副模样还是太狼狈了些。
只此一次,下不……下次他快些脱掉衣裳,主动把伤口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她面前。
谢屿崇若无其事地把被裁成一片布的衣袖一层又一层地搭在手臂上,两层外袍衣袖叠起来后,从远处看,还是能看不出它曾被人下了毒手。
“你这话说的,是嫌我官职低了,护不住你,还是从不曾将我当作你的友人?”
“我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吗?”姜倚宁开始为银针消毒,
“这些日子以来,每次我和我爹闹开,都是你帮我镇压他,我心里有数。但你毕竟是外男,还有公务在身,有些时候不方便或者没时间请你来帮我救急。”
这话是谢屿崇爱听的,他笑着提醒:“你是不认识家世显赫的贵人,可我认识啊,远的不说,近的就是我姑母。她夫家煊赫,娘家战功彪炳,她光是一皱眉就能让你祖母噤若寒蝉。”
摇曳的烛光映在姜倚宁澄澈的眸子里,将她眼底乍然迸发的愉悦尽数暴露出来,谢屿崇在这近乎狐狸似的狡黠笑容里,终于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
他啧啧两声,脸上的笑意褪去,只余下令人胆寒的冷意:
“你可知上一个戏耍我的人,是何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