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娘是是流花湖上的船娘,明面上摇桨渡湖,可实则却是沛阳城的暗娼。
一个月前,她的船遭了贼,船被烧毁不说,莲娘整张脸被人划烂丢在湖边,还是清早采菱角的婆子发现,这才捡回一条命。
知晓了莲娘身份,有几个比试的当场便弃权退场。
娼妓不干净,大夫喜洁,轻贱之人怎配被他们诊治。
而莲娘对铺天盖地的嫌弃仿佛置若罔闻,她沉默地捡起帷帽重新戴在头上,一动不动宛若一尊雕像。
陆统清了清嗓子。
“时间已到,请各位在纸上把病症写出来吧。”
不过片刻,第二场比赛剩下的六个人全都交了答案,陆统让人逐一唱念,听得莲娘身上花柳等病症,场中鄙夷声又起。
听其中一张纸上还写了“面疾”,更是惹得场上人啼笑皆非。
“面疾,难不成是说她脸上的疤?这也算病吗?”
“是啊,写出来就要把它治好,她面上的伤疤都已经一月有余,怎么治?”
“除非给她换个头!”
……
陆统走上前,公布了第二场比试胜出者,竟只有那张写了“面疾”的答卷笑到最后。
“既如此,那开始第三场比试。”
按照规则,执红帖的和一二场比试胜出之人将开展对决。
哪知陆统却不着急请人上来,反而提前公布第三场比试的内容——治好莲娘所有疾病者为本次斗医胜者。
闻言,众人再次哗然。
旁的病还好说,总一个对症下药;可那脸疾怎么弄?总不能让莲娘重新投个好胎,换一张脸吧?
就连第二场唯一胜出之人也面露难色。
“恕在下学艺不精,第三场比试我放弃。”
包厢内,纪纲几个也看得目瞪口呆。
“主子,这薛征也太不厚道了,出这样的考题,不是坑咱小主子吗?”
樊寻对薛征还是存了点点期盼。
“陆统既提前公布考题,必不会逼着执红帖者比试,选择权应还在小主子这里。”
果然,陆统的下一句便是让执红帖者自愿上场。
让毁容之人重换新颜实在太过刁钻,另外此女的身份……
船舱鸦雀无声,在场人都好奇谁会接这道题。
若是成功,那便一举成名天下知;反若失败,则沦为天下笑柄。
“主子,咱小主子会去吗?”
纪纲话音刚落,便见辛柚宁走到一楼场中心,手中的红帖往上一扬,稳稳地落在陆统手执托盘之内。
几乎在同时,另一张红帖也飞掠过来,狠狠把辛柚宁的帖子压在它下面。
辛柚宁愤愤回头。
便见一着蓝衣的男子从天而降,他看起来不过二十一二岁,眉眼自带冰峰,硬朗的线条仿若极地一道寒风,让人望而生畏。
真是一张极漂亮的脸啊。
辛柚宁心道,可惜看上去只能远观?
对方似听到辛柚宁的腹诽,凉薄的双目在她面上快速一扫。
“医邪弟子萧慕白愿和姑娘一较高下,不知……姑娘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