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柚宁笑,樊寻似回过味来,纪纲却越发困惑,发现辛柚宁没有解释的意思,不由把求救的目光望向晏夙离。
晏夙离拿扇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从案上的果盘中拿起一只桃子。
“这是什么?”
纪纲不明所以。
“桃子啊。”
“那如果你在宫宴上看到它,它又是什么?”
“御桃啊。”
辛柚宁笑出声来,晏夙离单手撑额没眼看,偏生纪纲还理直气壮道。
“宫中的桃子怎能和外面一样,如果是玉帝老儿桌上的,肯定就是蟠桃!”
“老纪,没事多读点书,少出来丢主子的脸!”
“我怎么就……”
未尽的话,在一楼窸窸窣窣的退场声响中戛然而止。
陆统公布的正确答案确实是断肠草,而场上部分人被斗医震慑,连把呼之欲出的正确答案写出来的自信都丧失了。
“超世之才和坚韧不拔之志相较,后者才是一切根本。”
辛柚宁赞同晏夙离这句话。
身为医者唯有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否则一个权欲迫人,一个环境骇然,岂非误诊害人性命。
正想着,第二场比试已经开始了。
第一场比试写出正确答案,以及手执黄帖的医者被请上场,两方加起来刚好凑齐十人。
又是一顶蓝色小轿,只是这次捞起轿帘,里面下来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
“各位有一炷香时间,写出这位姑娘身上病症。”
断症无非“望闻问切”四样,有人动作飞快地上前给女子诊脉,女子也乖乖配合,可当他询问女子症状时,那女子却一声不吭。
起初来人还以为是女子害羞,可一连几人皆是如此。
纪纲忍不住道。
“不会是个哑巴吧?”
果然,场中就有参赛医者示意女子张口,显是从根源上判断女子哑症成因。
猜测得证,纪纲得意洋洋,可下一秒他面色一变,唾了一口。
“我呸,一群衣冠禽兽。”
原来有参赛的医者,为断症更详细,竟撩开女子衣袖,见女子不反对,陆统也没有制止的意思,有猥琐者不乏上下其手,明目张胆吃豆腐。
虽说病人在医生眼中就是一坨会呼吸的肉,可那也是针对有医德的大夫而言,场上个别道德败坏之人完全是行业祸害。
辛柚宁突地从椅上站起,晏夙离露出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这才是他记忆中正义爆棚爱心泛滥的小徒弟,之前对中毒躺在路边的他视而不见,大抵是……意外……吧?
他们的雅间在二楼,可辛柚宁还没从楼梯上下来,女子遮面的帷帽却在揩油人拉扯之下掉了。
霎时,一张满面疤痕的丑脸顿时怼上来人。
那个嘴角两缕八字胡的小个子短打男见鬼一样吓得跌倒。
“啊——”
因为变故,场上一瞬安静,可只一秒,别样的沸腾又瞬间在船舱中爆发。
“那不是莲娘吗?”
“怪不得装哑巴不吭声,在大庭广众被人占便宜,我看她心里肯定乐的欢啊。”
“是啊,发生了那样的事,这流花湖上谁还敢上她的船,既然皮肉营生经营不下去,总要吃饭,就落得这般田地?!”
在众人七嘴八舌议论声中,辛柚宁大抵知道了莲娘遭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