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直都在户外,人员密集,苏木反而没有去注意身边都有哪些元炁环绕。
但她确实也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明目张胆地搞跟踪。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鹤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早上九点吧。”
他说得随意,苏木却吃了一惊,“那不就是跟着我们一起去见了蓝萱!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什么不甩掉对方呢?”
沈鹤做出思考状,两三秒后,他才拄着拐杖走到玻璃墙前,抬手叩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还不走是等着我叫保安抓你吗。”
随后,院子里的草丛里发出躁动的声响,几秒后又恢复了宁静。
沈鹤满意地点点头,再次回到苏木身边坐下。
看着男人坦然自若的一系列操作,苏木伸出左右两根食指抵着太阳穴在心里默念:我大概是睡着了,我大概是睡着了,我大概是睡着了……
可当她再度睁开眼睛,见身边的男人促狭地看着她时。
这套催眠是完全不顶用的了。
“今天全是机密吧,你这么随便让人家知道,没问题吗?”
大概是坐得有些久了,沈鹤受伤的那条腿有些发麻,他将腿搁到沙发上,一面帮自己按摩,一面安抚受惊的苏木。
“你先想想,今天去逐浪那边,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经他这么一提醒,苏木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个人影。
“对哦,邢凯不在,我记得他是裴栀南手下的记者,同属社会专栏。”
她反应也快,此刻也猜到了一路跟随他们的人就是邢凯了。
确实,这次的会见,本身就是借用逐浪采访的名头,除了逐浪的员工,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得知沈鹤今天会到场。
同时,为了保密,逐浪里能知道今天这次采访地,也只有裴栀南手下的团队。
那么邢凯会知道沈鹤的行踪就不奇怪了,他只需要从一早就跟着沈鹤,总能找到点什么采访现场以外的信息。
“我们见段思明的时候,他也在吗?”
沈鹤点头,“他没跟着上去,在雪臣的鞋底凹槽里卡了个监听器。”
“那岂不是连段思明的事,他也知道了?”
苏木开始担忧,毕竟段思明如今来找沈鹤,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全身而退,可如果经由媒体将真相公布出去,那么这其中所有牵连到的人,没有一个能幸免。
不过,沈鹤却与她的想法完全不同,“你相不相信,就算他手里掌握了一锤定音的证据,有些新闻他也报不出来,不过,这些消息在他们手上,确实能留作他用。”
看着沈鹤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苏木又想起邢凯那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这条新闻会不会报,还真不好说。
与此同时,从沈鹤家几乎是逃出来的邢凯,开着他二手买来的小破车,一路颠到了逐浪总部。
即使是晚上九点,办公大楼仍旧明亮,他抱着怀里的设备直奔九楼的部门办公室。
一进门,工位上几乎大半的人都在,上午采访的内容他们还在加班加点地剪辑整理,此次案件非同寻常,裴栀南要盯全过程,因而也留下加班了。
“哟,小邢回来啦,外采有收获吗?”负责排版的赵姐端着咖啡路过,正好和邢凯打了个照面,乐呵呵地同他打招呼。
邢凯脸上表情有些晦暗不明,面对同事友好的问候,也只是勉强扯了扯嘴角,“还行吧,裴姐呢?”
他一身风尘仆仆,看着像是累坏了,赵姐也没疑心他反常的神情,热心指路,“在剪辑那儿,栀南想多出几个版本,留作备用,还在看片子呢。”
邢凯道了谢,又步伐匆匆地往剪辑区赶。
刚一拐过茶水间,伏案工作时间过长的裴栀南活动着脖子抬起头来,一眼就瞧见了邢凯那惊魂未定的模样,她神情骤然严肃下来,对着邢凯试了个眼色,让他进办公室等自己,随后低声对身边同事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起身离开。
关上办公室的门,隔绝掉了外界忙碌的声音,裴栀南顺手将门反锁。
身后的邢凯局促不安地站在办公桌前,手里捧着的录音笔和相机,像是烫手山芋一般。
“怎么了?”裴栀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示意邢凯坐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