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的其实很简单,无非是想让那些人知道是萧显负了她,从今往后,她是她、萧显是萧显,势不两立。
纵然萧显看穿了她的意图,大概也是嗤之以鼻的吧。
在他眼里,她一直都只是个傀儡罢了,又有谁会听命于一个傀儡呢?
他不知道的是……
随萧显来临梁后不久她就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那些唯她爹马首是瞻的士大夫们表面对她恭敬,眼里却都藏着不屑和怜悯,她存在的意义是让他们师出有名、是无论事成或者事败都需要被推到帷幕前向世人谢罪的棋子,而萧显是她的保命符,但不能是唯一的。
姜辛从未错过任何一个培养自己势力的机会,就像把萧显派来监视她的小汤化为己用一样,这些年她潜移默化地把那些士大夫们对她爹的崇拜和景仰转移到了她身上。
做这些的时候她并没有想太多,她认真喜欢着萧显,也从未怀疑过他对她的感情,自然也未曾想过要同他玩什么手段。
她只是本能地觉得——生死攸关,比起依附他人不如靠自己。
“小宋啊,还是你了解我啊。”
管莫闲的话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抬手搂住宋时,溢出一声嗟叹,“我就是太爱她了,她朝我走一步,我能为她翻山越岭。”
“……”不是,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这话无论哪一个字都听不出宋时所说的深意啊!
姜辛强忍住吐槽的欲望,她想,应该是她想多了,她当真是病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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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山越岭是没看出来,粘人是真的……
这个年节管莫闲简直就是寸步不离地粘着姜辛,以至于她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敢说出她打算搬出去的事。
生怕他多想,她还特意强调了不会回新封丘门那儿,打算重新找个宅子。
让她没想到的是……
“好啊。”管莫闲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她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了吗?
他好笑地拉开她的手,顺势握住,“你到底是怎么想我的?还没成亲呢,留你住在这儿确实不合适。我可以不顾自己的名声,但不能不顾你的。”
她软软地应了声,这个人正常起来确实挺要命的。
“我正好有宅子空着,明天带上小汤一块去看看吧。”
“……不、不是……那我搬出去的意义在哪?!”前言撤回好吧,这个人就不可能正常!
“别乱想,我收钱的,顶多也就是比市场价便宜些给你,就咱俩这关系,你与其给别人挣还不如给我挣,是不是?”
好像有点道理?姜辛妥协了,再不妥协就矫情了。
过完上元节,姜辛就搬去了新住处。
宅子是真的大,租金也是真的便宜,比市场价便宜了近一半,真香。
她从不跟钱过不去,欣然接受了管莫闲的好意,毕竟“就咱俩这关系”有什么好客气的。
搬进去的第三天,她的新宅子就迎来了第一个客人,一个她怎么都没想到的人——安叶,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安叶。
“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尤其是管莫闲……”
丢下这句话后,他便陷入了昏迷。
留给姜辛的是一片茫然,以及紧随而至的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