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扎进了心肺?”银川扭头就要去喊人,他竟然也敢大意地让主子不去看病而是跑来玩什么小夫妻的新花样。
不知道是不是夜深了的缘故,真冷啊,就好像下雪了一样。
谢承蕴伸出手,想接住夜里几乎看不清的一团雪花,或许是自己眼花了吧,哪里有什么雪花呢,这并不是冬季。
他在银川焦急的呼喊声中走了几步,可是才动脚那心口处的疼一下子蔓延到全身。
谢承蕴拧起眉,一双手想按住伤口,让它别疼了,但是怎么越按越疼呢?
“噗——”
一口鲜血喷出,猩红染红他精心挑选的衣裳。
谢承蕴踉跄几步,数年不曾感受过的疼从心口开始,比最钝的刀子割人还要难受,连胸腔里的空气都夺走了。
眼前的光也好,影也罢,终究是越来越模糊,成了那无尽的黑。
是一复一日,他梦里窥见的黑。
是深渊里,绝望和心酸的结合。
谢承蕴闭上眼,不再理会越来越不清晰的视线,他猛然呕出一口血,久久才笑了出来。
他低喃一句,“江瑟瑟,我疼。”
原本就是强撑的伤势,现下因为按压,血迹迅速染红绷带,没有及时治疗和受凉引起的高热也烧起来。
谢承蕴额头滚烫,身上却凉得厉害,他单膝跪在地上,抬起手擦去唇角的血迹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主子!”银川才要跑去找人,现下看谢承蕴都站不稳了,哪里还敢一个人离开。
他摇晃了谢承蕴几下,才发觉对方有些神志不清。
银川大骇。
“主子,得罪了!”他一咬牙把谢承蕴扛在肩上,飞快朝着府外跑去。
从银川的认知里,毕竟没见过江瑟瑟治人,江瑟瑟的医术没他兄弟的医术让人安心。
里屋内的灯被吹灭,沁心扶着江瑟瑟躺下,替她小心拉上被子。
江瑟瑟瞪着眼睛,半天没睡意,今天一天她遇到的事情太多了,一下子让自己没完全缓过来。
她翻了三四下,原本还想着明天怎么从江采雪那里套出情报来,现在竟然被谢承蕴分去了心。
当真是演十六岁的孩子演久了,连心性都容易波动了。
“红豆。”终于意识到自己睡不着了,江瑟瑟无奈爬起来,喊来红豆掌灯。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江瑟瑟清清嗓子,努力用一种很寻常的口吻问道。
“回小姐,是子时。”
“哦,那谢承蕴还没回来吗?”江瑟瑟随意捋捋头发,似是不经意一说。
红豆秀气的眉毛拧了一下,犹豫要不要把自己从前院听到的消息说出来。
“怎么了?”江瑟瑟看出了对方好像有话,登时古怪起来,那谢承蕴不至于气到离家出走吧?
“少爷他,他受了重伤,现下送去医治了。”红豆还是一口气说了,反正她现在主子是江瑟瑟,自然江瑟瑟问什么自己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