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江瑟瑟才慢慢反应过来她在谈论什么话题。
她犹如吃了酸果子一样,嘴里酸得很,一张脸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开玩笑,谢承蕴何许人也,这等惊悚的喜欢不亚于那黑心肝的摄政王一手玩弄着别人的头颅,一边说着江贵妃是他死去的亡妻。
江瑟瑟忍不住怀疑起来,该不是自己想错了,谢承蕴真的会喜欢自己?
“谢承蕴,你应该不是喜欢上我了吧?”江瑟瑟的心提起来,她认真看着对方。
她江瑟瑟不是一个好人,江瑟瑟只会忍不住将谢承蕴的欢喜作为可以利用的踏板。
平心而论,她总归是对谢承蕴有一丝感恩在的,不想将对方单纯的爱意也变成权谋的筹码。
那深深的矛盾让江瑟瑟僵住了,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瑟瑟不喜欢谢承蕴没有很多的理由,单纯没有那种心动。
何况她重来一次,年龄阅历早已改变了,该怎么放下心里的沧桑去对待十八岁谢承蕴赤忱的欢喜呢?
好像不论怎么做,都是一种伤害,而她江瑟瑟这个恶人还偏偏想从里面选一种对自己影响最小的。
谢承蕴的手指颤抖到几乎要麻木,大梦一场空,他艰难地把声音找回到喉咙里。
“没有,我并不喜欢你。”
江瑟瑟诧异中那颗心可耻地稍安下来,“你说的是实话?”
那她就不必担忧如此多了,实在是谢承蕴没有做错什么,自己装聋作哑得也不像样。
“是,我从未喜欢你。”谢承蕴闭上眼,猛然转过身,他嘲讽地一笑。
“你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只是担忧你喜欢上我会叫我难做。”
每一个字那么简单,却说得像一柄刀在割。
江瑟瑟抿着唇,心里却没有完全轻松下来,她又不是傻子,对方越这么说心里越有鬼。
“谢承蕴,我希望你不要喜欢我。”
是她自以为聪明,借着刚好回到大婚的契机就顺水推舟来了谢家,却从未将自己真正当做一个十六岁的新妇,从未真正想过十六岁的江瑟瑟会引起什么样的波澜,又该怎么从这些纠缠中脱身。
“江瑟瑟,我还有事。”
留下这句话,谢承蕴不再转头看一眼江瑟瑟,大步流星走出去。
外头的霜重,不过须臾就让谢承蕴的肩头沾上湿气。
花开花落年复年,他立于此方寸之地是无尽寂寥和难捱。
呼吸间只觉得胸口慢慢发闷,叫人喘不上气,怎么今天的伤口比以往要疼一些,莫不是那些人的刀上涂了什么药?
“主子,您表述清楚了?”银川抱着一怀的果子慢慢走过来,怎么表述清楚了还需要大晚上跑到外边来。
谢承蕴茫然地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唯有几颗星子。
外人的声音让他找回了一点意识,可是与此同时,胸口的疼越来越真切了,好奇怪啊,为什么这疼是细密能搅碎内脏似得。
“疼。”
仅仅一个字就让谢承蕴的喉头酸涩再难以维持平稳的声线。
“哪里疼?”银川吓得丢掉了果子,焦急地扶住谢承蕴。
谢承蕴愣了半响,纤长的手指缓缓落在胸口,“伤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