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轼之不愿告密,还提防着卫湘君。
武胜关大将军府正厅外,瞧见卫湘君和秦轼之一前一后进来,福慧郡主跑下台阶,口中抱怨,“闷不吱声就跑出去,我连个说话的都没有!你成心要闷死我呀!”
看了看左右站着的宫女们,卫湘君解释,“早上出门,我同郡主说过……”
“我不记得!”
福慧郡主直接不认了。
卫湘君今日没心情费这口舌,索性认下,“是小女不周,还请郡主见谅!”
“我又没跟你计较!”
福慧郡主吃软不吃硬,也不生气了,看向院门那边,“我夫君呢?”
与卫湘君对视一眼,秦轼之回道:“无咎忙于军务,一时抽不得身。郡主放心,他今晚应当能回。”
“秦将军还是在跟衡阳那会儿一般惬意,你就不能多帮帮他?”
福慧郡主又埋怨起了秦轼之。
“在下俸禄没无咎领得多,凭啥要同他一般,天天累成死狗?”
秦轼之向来不惯着福慧郡主。
卫湘君实在没忍住,掉过头笑了出来。
福慧郡主斜了她一眼,又看向秦轼之,“我问你一件事。我婆母可曾给无咎……投过书信?”
“人家是母子,有书信来往也是应当。”
“无咎同轼之说过什么?”
福慧郡主神色明显紧张了。
秦轼之摇了摇头,还故意面无表情。
卫湘君却盯紧了他。
连卫湘君都觉出来了,岳夫人只怕没说自个儿媳妇什么好话。
“她肯定在背后骂我!”
福慧郡主倒也不笨,“从那日我们过来,无咎言语便躲躲闪闪。”
“本是不痛快的事,既然岳将军不提,郡主就当不知。”
卫湘君在旁边规劝。
在衡阳发生的那些事,福慧郡主确实受了委屈。
前日趁着福慧郡主不在跟前,卫湘君特意同岳无咎讲了来龙去脉,也是不想因为什么误会,伤到夫妻感情。
不过,岳无咎不置可否。
福慧郡主眼帘半垂,“晚上等他回来,还得湘君过来针灸。无咎的病,我可就指望着你了。”
虽然是王族之女,虽然少了些为人妻子当有的温婉贤惠,可瞧得出来,福慧郡主还是在尽力地关心自己夫君。毕竟谁都知道,在她心里,岳无咎是最重要的。
有人吧,看着强势,其实心里无比脆弱。
唯其如此,才更让卫湘君担心。
这边福慧郡主转身回后院,卫湘君正打算跟上,秦轼之又凑过来,貌似还想嘱咐几句,自然是怕她捅破那层窗户纸。
卫湘君故意往后一退,嫌弃地瞪了一眼。
她今日才发现,秦轼之也有不厚道的时候。
秦轼之也不说了,冲卫湘君抱了抱拳,脸上还赔着笑。
卫湘君不以为然。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除非岳无咎立刻将福慧郡主哄回衡阳,且永远别让她再来武胜关。这事瞒不了多久。
“你们两个背着我说什么呢?”
本已跨进后院垂花门的福慧郡主又折了回来。
秦轼之没料到还有回马枪,脸皮不自觉抽了抽。
“没事!”
卫湘君想敷衍过去,福慧郡主目光却在两人脸上来回逡巡。
秦轼之随口编起了话,“这种事用不着瞒着咱们郡主。卫大姑娘急着去渭西寻夫,求我安排人送她。”
福慧郡主果然中计,“想去就去呗,又没人拦着。”
卫湘君无奈地笑笑。
从一出来,卫湘君就想直奔渭西,可现在,平杨镇那间药铺的买药人没有着落,卫湘君不敢走。
她在忐忑,岳无咎将要到来的灾难,可能就与那人有关。
国主说过的话,言犹在耳。
岳无咎一旦出事,武胜关便保不住了。
到那时,头一个被献祭的就是徐启。
“不对啊,你们俩今儿太古怪了!”
福慧郡终究没被糊弄过去,“轼之,我同你去军营瞧一瞧。一定是无咎有事!”
卫湘君在心里直叹气。
这位真要过去,后头只怕要大乱。
“岳将军不是要回来了吗?郡主便是想过去,也改个日子。”
卫湘君收到了秦轼之的眼色,赶紧拦道。
“本郡主想去哪,还用听你们的?”
福慧郡主昂着头便往外走去,“就冲你们鬼鬼祟祟,这一趟,我非去不可!”
“军营若无要事,闲人免进。郡主这般冒失地过去,守营的人是放还是不放?若平白无故地让郡主进入军营,岳将军威信何在?”
秦轼之干脆训了起来。
“卫湘君非得今日去军营,定是要商议什么。你们瞒着我,我这就去问无咎。”
这郡主的倔脾气又犯了。
此刻只能寄希望于那边早做准备。不然,福慧郡主大闹起来,不只是威信,岳无咎只怕颜面都要无存。
“郡主能消停些吗?”
秦轼之脸蓦地一沉。
卫湘君想起来了,这位还真敢跟福慧郡主翻脸。
“你什么意思?”
福慧郡主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