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南村尴尬地笑着回应:“你说的不错,我就是怂了,我就是不想死在这儿做一个孤魂野鬼。你想想咱们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也不知道他们去找什么东西,为了这个丢了性命我觉得不值当。”
安大彪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始继续劈柴,他的表情有些复杂。最终,他把斧子放下,看着毕南村说道:“毕南村,你说得对,俄们和他们的确不是一路人。”接着他又四处张望一下,确认没人后,才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还记得那个汪大海的不?”
毕南村当然记得汪大海,当时因为警方的雷霆行动,华教授和冷山堂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作为各自手下的得力干将安大彪和毕南村早有了自立的想法。在这个时候就是那个富商汪大海忽然出现们,主动给钱给人让他们扳倒各自主子,取而代之。只要求趁着冷山堂在凡尔登花园开市的时机,毕南村和安大彪作内应,汪大海派人混入会场,随后假冒警察抢了巫皋簋。
他记得汪大海有复制几个簋转移目标,因为是抢来的东西,自然不敢找大名鼎鼎的季先河,还是毕南村给汪大海推荐名不见经传的老袁,同时还保荐了万历洪这个当地的小流氓帮着做事。
只是谁也没想到,华教授这老家伙心思缜密,搞出定位跟踪这一套。更加没想到的是,张鲁一和李春这两人能够如此迅速地就将那些簋全部拿回。这些都出乎了汪大海的意料。也算是功败垂成。
这之后安大彪接管了华教授集团的残余势力,但终究因为情势不好一直没能做大。而毕南村也想统管冷山堂,可他哪里有徐逸飞这样积聚三代威势的号召力。自从徐逸飞进了局子,冷山堂也就此作鸟兽散,跟着他毕南村的只有一直对他忠心耿耿的林森。
好在汪大海似乎对张鲁一他们的事情并不死心,得知张鲁一要去戈壁沙漠,于是汪大海再次斥巨资雇佣他们对张鲁一进行跟踪。因为安大彪手下人多,所以行动以安大彪为主,他毕南村也就在后面做个照应。
只是时隔多年,安大彪和汪大海再次见到“汪大海”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汪大海”竟然被烧成了鬼脸。如果不是“汪大海”身边的手下小伍和小刀两位在列,他们绝对是不敢认的。不过反正他们也只认钱,至于雇主容貌怎么变化或者是不是雇主本人,都不在他们考虑之列,只要给钱就行。
毕南村不知道安大彪这会儿怎么忽然提起汪大海,于是只能哑然看着他。
安大彪看毕南村不说话,继续说道:“俄看这个汪大海这副鬼样子,应该活不了多久了,以后想从他手里弄钱的路子就算断了。所以俄留了个心眼,趁汪大海不注意,在他书房里偷看了点东西。”
“啥东西?”
“一张黄表纸写的旧信。这个汪大海的先人是在地方上跑马帮的,那封信就是他先人留给他的。上说勐腊有个叫鬼王点兵的地方是个藏宝洞,里面全是以前鬼王抢来的宝贝。俄想着这个就是汪大海当初逼着张卫东去探鬼王点兵的目的。”安大彪四处瞟着,低声说道,“虽然俄从鬼王点兵那个洞洞里,莫得拿出宝贝,倒是看到了光塔。最近这个张鲁一和瞿北野一直在追踪光塔,汪大海也是十分有兴趣,估摸着这个光塔一定跟宝藏有关系。”
“安大彪,这一路风险可大,别没吃着包子先烫了嘴。”毕南村忽然明白了安大彪的意图,他知道安大彪曾经跟着张鲁一去过鬼王点兵,也是九死一生,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胆子去犯险。
安大彪忽然笑了起来:“舍不得娃儿套不着狼,老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俄安大彪就要靠这次机会逆天改命。俄现在手里没人可用,你如果愿意,俄倒是可以带着你一起发财哩。”
毕南村听着心里也是冷笑,暗想跟着他,恐怕自己也跟安大彪的手下一样葬身冰川了。看着安大彪张狂的表情,毕南村知道安大彪也是无法劝服的了,只能勉强地点头回应,连说几个好字。
到了晚上,毕南村忽然主动要求担起煮鱼汤的工作,众人也是不疑有他,却在吃了鱼汤后没多久纷纷倦意上头,于是各自回了帐篷早早睡了。这一夜大伙都睡得出奇得好,丝毫没有发现营地里的异常。
第二天一大早,小伍起来就发现营地里仅剩的两匹骆驼不见了,紧接着又看这些日子储备的粮食也被人拿走,一点渣都不剩。他立刻召集大伙,这才发现唯独少了毕南村。想必是毕南村趁夜里大伙睡得熟,偷了骆驼和粮食储备出逃了。
李春啐了一口,接着又骂了一句:“妈的,难怪这小子要主动做鱼汤,结果是为了给咱们下药。”随后转身看向姬道玄,“二傻子,跟我一起追上那孙子,好好揍一顿。”
姬道玄默不作声地看向张鲁一,张鲁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毕南村估计已经走了一夜的路,距离咱们有段距离了,大春子你刚刚冻伤初愈不适合长途奔袭。”接着目光转向姬道玄,“姬兄,拜托你了。只是一天内无论追不追得上你务必回来。如果追上他,也无需强求,只要追回骆驼和物资就可以了。”
姬道玄点头,也不多话,趴在地上观察了一下骆驼的蹄印,又用鼻子嗅了嗅,随后对着众人一拱手,说了句“告辞”,身影便消失在音红滩茂密的红柳丛中。
小伍做事果然沉稳,井井有条地安排了各种事项。他在高原生存方面有着丰富的实地经验,知道这个时候唯独不能慌乱。他看的出,张鲁一就是现在这支队伍的主心骨,但在这一刻,这个主心骨能依靠的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