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道玄过去后却迟迟未归。等张鲁一他们后续赶到营地,却看见姬道玄冷着脸持剑而立。篝火堆前两个人左右扭捏地坐着,感觉如坐针毡。刚想动一下就被姬道玄厉声呵斥,只能乖乖地又坐下。
李春瞧着这两人的背影有些熟悉,于是兴致勃勃地跑到正面又瞧了瞧,却是瞿北野和安大彪。这二位被姬道玄用剑管得服服帖帖,大气也不敢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呦吼,原来是瞿爷和小安子啊,这是哪阵风把您二位给吹来了?”李春故意戏谑道。
瞿北野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李春,随即转身寻找张鲁一的身影,当他看到张鲁一后,这才又转回身继续保持沉默。
安大彪指了指姬道玄又指了指自己的脑瓜子:“俄说这瓜怂莫不是这里有问题,上来直接拔剑,还不准俄们说一句话哩。”正说着话,姬道玄手里的翰风一抖,发出几声金属颤音。安大彪随即咂吧几下嘴,也闭了嘴。
李春看着这场景,心里有些好笑:“老姬本来就是我们营地的保安,你们冷不丁地闯进来,人家也是职责所在,哪里又有错呢?”
安大彪恨恨地咬着牙,鼻子里直哼哼:“俄算是虎落平阳,就被你欺负了。”
李春开始听了还有些洋洋得意,过了一会儿才咂摸出滋味,合着安大彪是在暗里骂他是条狗呗。刚想上前找回些面子,却被张鲁一拦住,指使他陪岩香去检查营地的帐篷和物资,李春这才悻悻地瞪了安大彪一眼,气咻咻地离开了。
张鲁一让姬道玄收了剑,和毕南村,小伍心平气和地坐在安大彪和瞿北野的对面,询问缘由。安大彪指着一旁的瞿北野,气恼地说道:“还不这个小子,说话一套一套的,老子俄满以为是个老手。结果真实是个嘴炮,做事还没老子靠谱。”
仔细问下来,其实瞿北野他们一周前已经从音红滩出发,前几天已经抵达冰川区域,不过他们进入的不是既定目标乔戈里冰川而是音苏盖提冰川。关于为什么去了音苏盖提冰川,瞿北野解释说根据巫簋定位的坐标点应该是在乔戈里冰川,但是后来他重新将勐腊,古城以及绿洲的三座光塔作为固定位点,发现实际坐标点应该在音苏盖提冰川。听了瞿北野的话,张鲁一有些庆幸那场大雾延迟了他们的行程。
让安大彪不满的是,开始他不知道瞿北野是第一次冰川探险,只听得瞿北野满嘴的专有名词,以为他是个高手,却完全没料到他的冰川知识其实全部来自于相关书籍。所以真正踏上冰川以后就开始发生各种状态,最后在冰川上遇到了莫名其妙的大雾天气被困了整整两天。好不容易等到大雾散去,瞿北野领着队伍继续前进,因为不熟悉真实的冰川结构,一冰镐下去,就看见身后一大块冰川就裂出个巨大的冰裂隙,随之就发生了冰崩事故,整个队伍八个人,只有安大彪和瞿北野逃出生天。
安大彪撇着嘴说道:“如果不是俄眼疾手快把这瓜怂给按在雪地上,恐怕俄和他也交代在冰川上了。”
狼狈地从音苏盖提冰川下来回到音红滩,又发现自己的营地被狗熊袭击,便只能外出寻找安全区域建立临时庇护所,却无意中发现了张鲁一他们的营地,于是就点起篝火休息取暖。却没想到人还没暖和起来,就被突然闯进来的姬道玄用剑指着不准他们动,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张鲁一与小伍对视了一眼,或许之前挡路的冰坨就是瞿北野那一冰镐的最终产物。
接下来几天,安大彪和瞿北野自然而然地加入了队伍,各自也分配了各自的工作任务。因为姬道玄剑挑鱼和小伍烤鱼脯的功夫,再加上原本剩余的一些压缩干粮,这些日子倒也不愁吃喝,甚至还有些盈余,都被小伍储备起来,作为储备粮食,为确保在之后冰川探险过程中的食物、工具和装备等物资供应充足。
张鲁一则一个人留在帐篷里研究那块石碟上的文字。毕竟也是搞考古的,虽然对古文字不是很在行,但静下心再翻阅一些资料,还是能够看懂,只是相较董跃身这种专项研究古文字的专家要缓慢和吃力很多。
李春知道张鲁一一旦进入研究状态就会变得魔怔,于是也不再打扰他,就跟着岩香一起去采集些草药,以备不时之需。音红滩上植被丰富,除了藏红花,马齿苋这些药材,甚至他们还发现了大片的野生青稞和野生菌类,极大丰富了食品种类。
大伙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只有毕南村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队伍的忙碌场景,心中却充满了犹豫和不安。他原本只是受鬼脸雇佣为了获得一笔丰厚酬劳参与了这次冰川探险,然而在那次黑雾中出现幻觉并得知安大彪手下不幸丧命冰崩的遭遇后,他意识到冰川探险的危险性。
毕南村虽然看上去就是个亡命徒,但真的面对生命危险,他还是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应该继续这样的旅程,他不想把有命赚没命花。说到底他就是求财,不是来赌命的他偷偷地观察着队伍中工作的每个人,看起来所有人都没有暂停行动回程的意思。他自然明白就算回去靠自己独自面对完全不可能应付,必须再争取一个同伙,于是安大彪自然而然成了他的目标人物。
毕南村与安大彪原本都是受雇于同一个雇主,虽然彼此之间还未达到相互信任的程度,却同样纯粹为了钱财才来的这儿,或许能试着拉拢安大彪。
毕南村找到安大彪的时候,安大彪正在河边卖力地劈柴,他们远离队伍的喧嚣和忙碌。毕南村先开口说道:“安大彪,你说咱们就是为了钱来这儿,可现在看事情变得越来越危险,我觉着这钱可不好赚。”
安大彪斜眼看了毕南村一眼,回答道:“俄说毕南村,我看你就是怂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