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无力
纽约沿海地区，大批人员枕戈待旦，斗志昂扬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敌人。
极目所兆，万里碧空如洗，海面微波起伏。自由岛上，女神像高高挺立，手中的书籍与火炬指向天空，宛如一盏指引人前进的指路明灯。
警察，消防员，少部分本地征召的员工...他们沉默的擦拭着自己的装备，排好队列，注视着远处的海面。一切与往日，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只有一个如熊一样的庞大身影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很快，他就挤到了前方拿望远镜观察的乔治局长身边。
“嘿！”蒲扇一般的大手拍打在肩膀上，把乔治吓了一跳。他头都没回，一脚踢在打扰自己的诺兰小腿上：“王八蛋，你不知道我有心脏病吗！”
“法克，你太狠了！”诺兰呲着牙弯下腰：“头儿，我们还得等多长时间？我感觉自己身上都快长毛了。”
他扯了扯身上的E.G.O护具：“这玩意不太透气...你能跟他们反应一下吗？”
“敌人最好永远也不到。”乔治闷声回应：“我宁愿这是一个玩笑，一场演习。我宁愿被人们骂死也不想看到...纽约再遭受劫难了。”
“嘿，别那么悲观。”诺兰挑了挑眉：“伱看，这不是有我们在这儿吗？”
他指向身旁的战友们：“说不定那个陌生的家伙连陆地都上不了，就会被我们直接按死在海里...”
‘砰’
啪啪啪啪啪啪啪——
噼啪的爆鸣声如轰雷一般传遍了四周，诺兰瞳孔紧缩。他看到一抹刺眼的白光从身旁闪了过去，然后...眼前的乔治就变成了血红的碎片。
这个豪爽的汉子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眉毛依然上挑，表情却彻底凝固。光在他周围凝结，诺兰如机器人一样僵硬的旋转着脑袋，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不只是乔治，在他眼前的直线路径上，无论是身穿E.G.O装备的N.Y.S.R.T，还是手持火箭筒的普通警员，甚至连那辆七十吨的坦克...也变成了碎片。
就像是挡在疾驰火车面前微不足道的石子一样，轻而易举的被碾碎。
‘噗呲’
诺兰呆呆的抹了一把脸，红色的血水涂满了自己的手。他晃了晃脑袋，只听‘啪嗒’一声，半个胳膊落到了地上。
那胳膊上还有一串明显的烫痕——这是乔治的胳膊。在二十年前，他们曾经联手突入进一伙银行劫匪的老窝，把十几名劫匪干了个遍。
但还是有一个漏网之鱼，他趁自己不注意放了一梭子冷枪，乔治替他挡了一颗子弹，当时建筑里面大火熊熊，失血过多的乔治倒在地上，他的胳膊被烧红的木炭烫出了那么一道疤...
当时自己拼尽全力才把乔治从火灾现场拉了出来。他背着乔治，像一头蛮牛一样从三楼跳了下去，摔了个七荤八素。幸运的是，两人都没有死。他还能记起那天的场景，天空蓝的就像是水一样，乔治的半张脸被熏黑，就像是一个黑鬼。
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胳膊骨折，内脏出血。两人就这么躺在地上，哈哈大笑...直到救护车的护士踹了两人一脚，把他们抬上了担架。
一切，恍如昨日。
“开火！”
撕心裂肺的咆哮声伴随着炮弹的冲击将诺兰震飞，他从地上爬起来，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怪物漂浮在空中。
他像是天使一样长着数不清的白色翅膀，身体所在的地方却是一个古怪的胚胎。炮弹，子弹，手榴弹...从地面倾泻上天空，炸出无数黑色的烟尘。
可对方只是翅膀轻轻扇一扇翅膀，那烟就被吹走了。
毫发无伤。
‘我听见了你的呼喊，诺兰。’
耳中，温暖的声音响起，就像是母亲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你的心声早已传到了我的耳边...你在呼唤着我，诺兰。’
“继续射击啊！！”
人们从愤怒到惊恐，又从惊恐到绝望。枪炮声仍在继续，没有一人退缩——他们红着眼睛，踩着队友的尸骸碎片，咆哮着向天空中的怪物射击。
他们早就被告知这一次战斗的危险性了。挡在海岸线前的人没有孬种！他们曾对乔治说过，会用血肉挡住敌人...而现在，就是实现自己诺言的时候了。
诺兰看到几名跟自己一样穿着振翅E.G.O装备的警员一跃而上，持锤砸向天空中的怪物。可还没等锤子接触到对方，警员们的身体就在空中静止了。
它们悬浮在半空中，滑稽的扭动着身体，然后被狠狠地甩飞出去。
一个警员被钢筋刺穿了胸膛，诺兰看到他的身体在颤抖——每一胸膛的起伏，这种颤抖都会加重，仿佛连呼吸都成为了一种奢侈。
鲜血从他的伤口流出，很快就染红了绿色的E.G.O护具。可他依然执拗的爬着，直到一道白色的光芒照在了他的身上。
等到光芒消失之后，那家伙已经不见了...只有一滩黑色的灰烬证明着，他的确存在过。
诺兰的大脑又开始恍惚了，他向后退了几步，再次抬头时，看到的是...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