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黎弹了弹胸口,淡淡道:“不是我不放过兰兰,兰兰从前心里有你,现在心里有我,所以才会痛苦。”
益安不可思议,如同看一个疯子一样看左丘黎。
“你明知道兰兰痛苦,知道她的伤,可你还是不愿意放她走,给她自由,你口口声声爱,可这算什么爱!”
左丘黎没理会益安的话,只是盯着雪地上的贺兰兰看了一瞬,而后将目光重新转回益安身上。
“这么多年了,益安,你我从一同在书院读书的时候就会被人拿来比较,一个镇国公家的公子,一个益国公家的公子,可那时候,在别人口中我从没赢过你,再到后来,遇到了兰兰,我也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到你身边,那时候我做不了什么,可现在不一样,我可以守在兰兰身边了,我不要那把龙椅,也不要权势富贵了,我要兰兰,只要兰兰。”
左丘黎一手转向身后,对着仓咸打了个手势,“这么多年,你我之间总有些不同利益的冲突,也该做个了断了,这样兰兰痛苦的根源也就消失了。”
长长一段话说完,益安刚明白左丘黎的意思,便看到后边的仓咸以极快的速度弯弓搭箭,几乎是一个眨眼之间,两支同发羽箭就直直地冲着益安的胸口而来。
益安清楚地看到这两支箭射进自己胸口,而后很快血迹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服。
这种箭法是绝杀,两箭同发同射,避免了一箭可能有所偏射的可能,两箭同入胸口,几息之内,心跳必停。
看着瞪大了眼睛,已经立在原地的益安,左丘黎伸出一只手去,轻轻在他肩头一推。
益安直直地向后倒进雪地里,一瞬,鲜血便染红了附近的雪,白色的苍茫中,这一片红显得格外刺眼。
左丘黎居高临下地看着益安,“你死了,你在兰兰心里的位置迟早都会清出来,兰兰的心里,便只剩下我了。”
贺兰兰听到声音,颤抖的身子突然停住,从雪地里抬起头来向这边看,一入眼便是大片刺眼的鲜红。
“益安哥哥!”
贺兰兰不顾一切形象,连滚带爬地扑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益安,和他胸口的那两支羽箭。
同发同射,紧贴着刺进益安胸膛。
“益安哥哥!”
贺兰兰颤抖着靠近益安,伸手去探他鼻端的气息,却不知道僵硬的手指端的一丝感觉究竟是风还是益安的鼻息。
益安瞪着左丘黎,翕动的嘴唇张开,似乎是有话想说,可最终只是吐出一大口鲜血。
“益安哥哥!益安哥哥你看看我!”
贺兰兰不停地叫益安的名字,益安的目光艰难地转向她,眼里只剩浓浓的哀伤。
“对不起,兰兰……”益安艰难地吐出模糊的声音,“没能带你离开……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让你想起过去了……省的你,又多难过……”
“不,益安哥哥,我不能想不起来,我不能忘掉你……”
贺兰兰去摸益安的脸,可是益安的脸冰凉,让她感受不到温度。
左丘黎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贺兰兰哭成了泪人。
益安缓缓伸出手,颤巍巍地想要去为贺兰兰擦一擦眼泪。
多年的两心相通、相依相伴,可是如今,他要先走一步了,以后都不能再陪着兰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