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兰瑟缩在益安怀中,听着两人言语往来的交锋,脑中不断有画面闪过。
她依偎在左丘黎怀里,甜甜地喊他“阿黎”。
她和左丘黎夜夜同房欢好,她双眼迷蒙,撒娇般的缩向左丘黎怀中,蹭着他说还想要。
她还对左丘黎傻傻说过,不管过去,只要现在和将来都和你在一起。
……
几个月里的无数画面而后细节在贺兰兰脑中不停翻过,如同画册快速翻页一般。
她恨不得冲进画面中,掐死左丘黎,也掐死那时候的自己。
这不是她,不是贺兰兰,贺兰兰不会这样对左丘黎,更不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伴着这几个月记忆画面的,还有从前在皇宫中那些真真假假的虚与委蛇。
还有左丘黎被关在紫光殿时对她的质问,“那么多次的亲昵欢愉,就连一分真都没有吗?真的一分都没有吗?”
一分真都没有吗?一分都没有吗?
这句话在贺兰兰脑中被无限放大,大到震耳欲聋,大到快要击碎她脆弱心底的最后一丝坚持。
益安感受到怀中的贺兰兰浑身发颤,越来越厉害。他一边用力抱住兰兰,一边对左丘黎毫不客气地说:“你的出现,只会让兰兰痛苦,请你让开,我要带兰兰走。”
左丘黎的目光冷冷从益安身上扫过,重新落在他怀里的贺兰兰身上,顿时又变得柔软。
“兰兰,难道就没有一点可能,我怎么做,你会愿意回到我身边来呢?”
贺兰兰激动地从益安怀里挣扎出来,上前一步,直面着左丘黎,“没有可能!没有任何可能!在你身边的从来都不是贺兰兰,不管是在皇宫里,还是在那个小院里,都只是一具躯壳而已!贺兰兰更不会回去你身边!”
贺兰兰嘶吼着喊出,仿佛要将那些令她混乱痛苦的记忆也一起用力赶出身体。
左丘黎没有被贺兰兰吼退,反而是又向前靠了一步,十分小心轻柔地语气问:“兰兰,你有没有曾经有过那么一瞬,哪怕是一瞬,那一瞬有过一点对左丘黎动心?”
贺兰兰被这个问题猛的击中,一时间如同被下了咒般,定在原地,感觉动弹不得。
一瞬,一点?
没有吗?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已。
“啊——”
贺兰兰突然捂住头,蹲下在原地,痛苦地失声大叫起来。
她不愿意承认,不愿意面对,可事实就是发生了,就是发生过了。
左丘黎唇角扯起一抹苦笑,“兰兰,你心里一直都有我的位置,不管是丢掉记忆前,还是丢掉记忆后,只是你不愿意承认,对吗?”
贺兰兰抱头蹲在雪地里,没有回答左丘黎,只是痛哭。
益安看着贺兰兰的痛苦模样,攥紧双拳,立时就冲到左丘黎面前,对着他胸口就是狠狠一拳。
一声闷响,但左丘黎纹丝不动,益安反而被震得向后踉跄一步。
“你究竟还想怎样!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兰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