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他和益安之间,也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左丘黎起身穿好衣物,拎着香囊,一脚踹开房门,大步来到隔壁小屋。
仓咸在床上睡的死沉,鼾声如雷。
左丘黎用力拍打他后背,又将香囊放到他鼻下让他闻嗅。
一瞬后,仓咸鼾声自然止住,人幽幽睁开眼睛,显得有些懵。
看到左丘黎,仓咸下意识便一个打挺坐了起来,可是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似乎不能思考了。
“傻子,世道人情,可不是武功高就行的,被人下了药,自己都不知道吧。”
左丘黎打开香囊,挑出一片香叶扔给仓咸,“含上,背上弓箭,跟我走。”
仓咸晕晕乎乎地听着主子的话,什么意思,他被人下药了?
谁给他下的药,那个女人?
到了贺兰兰认为已经很远的地方,她拔下头上的发簪,狠狠刺向白马背上,让它向着另一个方向去跑。
贺兰兰在原地四顾一圈,却突然茫然。
她醒来后的几个月里,从来没有离开那个小院子太远,更没有走出过这片山谷,她现在甚至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
她想知道以前的事情,想去找益安,可凭着一腔冲动跑出来之后,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益安。
以前她每次一出院子,益安就会有感应一般地出现在她身边。可是这次,漫天的风雪里,他还会再像前两次那样,如天降一般出现在她的面前吗?
风雪极大的夜里,停下来一小会身上就会开始发冷,贺兰兰拢了拢斗篷,决定还是先离开这里。
益安能时常来,必然是在附近有落脚的地方,最可能的就是在附近的镇子上,她只要先出了这块山谷,找到附近的镇子,像益安那样一眼不凡的人,再去找应该是很好找的。
可是贺兰兰抬头却又突然发现,黑夜的风雪中,她根本找不到方向。
这段日子她一直在左丘黎的照顾下生活,现在跑出来才发现更可怕的,就是没有从前的记忆,离开左丘黎,她甚至连基本的生存技能都不具备。
左丘黎和仓咸收拾好东西来到院子里,到马棚前,看到两匹马都不在,左丘黎哑然失笑。
以他和仓咸两人的轻功,就算没有马,沿着雪地上的脚印,一刻钟也能追上兰兰。
到了院门口,看到满地杂乱的马蹄印,左丘黎的笑容消失。
“兰兰,原来还是我小看你了。”
左丘黎轻笑,慌乱之间,兰兰竟然还记得将两匹马一起牵走,还能想到用另一匹马故意做出乱的马蹄印来扰乱他的判断。
是他忘了,兰兰只是丢掉了记忆,可没有丢掉本性里的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