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姐!”
这时院外一声叫喊,计婆子就跟见了鬼似的,顿时没了声音。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就见春妈妈带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走了进来,心中多少有些不自在。
计婆子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迎了上去:“妹子,你……你咋来了?”
春妈妈甩了甩帕子:“哎哟哟,我啊就是个劳碌的命。这事呀既然定下来,我就想着早点结了。那丫头,可是调教好了?”
计婆子还在想着怎么把这事给黄了,哪有心思去听春妈妈的话,应付着地点点头。
“那就好!不然还得费我点功夫。”说着春妈妈从一旁的男人手里接过包袱,放在桌上打了开来。
众人看去,只见是四锭白花花的银子。林如槐夫妇俩立马两眼放光,情不自禁地咽了老大一口口水。
“老姐姐,先前我已给了你十两银子定钱,这是剩下的四十两银子,你点点。”说着看向一旁站着的林婉儿,“丫头你也甭收拾了,那楼里什么都不缺,这就跟妈妈走吧。”
眼看人就要被带走了,计婆子哪里还顾得上银子,急忙挡在林婉儿面前,赔着笑脸道:“大妹子,要不……要不这事咱们再商量商量。”
“咋?”春妈妈那笑意瞬间退去,眉头竖得老高:“老姐姐,我这银子都给了,可不兴反悔的。”
自从知道林婉儿入了奴籍会影响宝贝儿子科考,计婆子肠子都悔青了,只能拱手作揖地哀求道:“大妹子,这……这我也不知道卖这丫头去楼里会影响到我家如柏以后当官呀,不然给我一百两金子,我也不做这笔买卖呀!这样,我把钱还你,咱这买卖就算了吧。”
春妈妈能在暖香阁做到管事妈妈,那也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物。只见她满脸寒霜地一拍桌子,吓得几人心一跳。
林老头作为一家之主,也知道这时候该自己出面了,于是朝春妈妈拱了拱手:“春妈妈,这老婆子不懂事背着家里做下了这事,都怪老汉我没管好,还望见谅。实在是老汉小儿明年春上就要下场了,这丫头卖不得呀!”
春妈妈还未答话,一旁的大汉一脚踹翻一条椅子:“老头,这定金都给了,哪有把人给退回去的道理?这事就是闹去衙门里,这笔买卖也跑不了了。”
另一个大汉也不闲着,端起桌上的菜碗“噼里啪啦”地砸了一地。
“别砸了,别砸了,我的碗啊!”计婆子拍腿跳脚的!
“我可顾不得你家谁要为官做宰的,今日这丫头我必须带走。”春妈妈使了个眼色,两个男人就准备上前拉人。
一番动静下来,众人脸上又惊又惧,都不敢再阻止了,李氏更是面无血色。
她急忙爬过去抱住春妈妈的大腿:“这位夫人你行行好,放过我家婉儿吧,她才八岁,那丫鬟的活计也做不来的。”
“丫鬟?”春妈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意味深长地看着计婆子:“这么标致的丫头我可舍不得让她做那些粗活。怎么你婆婆没告诉你我暖香阁是干什么的吗?”
计婆子见李氏看来,眼神有些躲闪。
“也罢,老婆子就好好与你说道说道。要说我这暖香阁可是县里头最大的青楼,里面的姑娘各个锦衣玉食,穿金戴银的,日子过得不比那富家小姐差。她可不是做丫鬟反而有丫鬟伺候着呢。”春妈妈说得轻描淡写的,听的人却神色各异。
“青楼!”
李氏只觉五雷轰顶,她见众人没有半分惊讶,可见都是知道的,合着都瞒着她呢!
“你们……你们好狠呀!”登时一股鲜甜涌上喉咙,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娘!”林婉儿赶紧过去把人扶住,摸了摸鼻息,好在只是晕了过去。
林荷花也没管计婆子吃人的眼神,赶紧跑过去帮忙,把李氏抱在自己怀里。
林婉儿感激地看了眼林荷花,又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林文远低声说道:“快出去找村长。”
林文远趁着大家都没注意自己,悄悄出了堂屋。
林婉儿来到春妈妈面前,神色从容地说道:“春妈妈,你请回吧,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小丫头,这可由不得你!”说着又给那两个男人使了个眼色,两人立马朝林婉儿伸出手。
林婉儿“刷”地掀起衣服下摆,拿出一把刀锋铮亮的菜刀。
俗话说的好“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计婆子和小计氏两婆媳见了菜刀,吓得尖叫一声躲得老远,两个男人也顿时停住了脚步。
春妈妈饶有兴趣地看着:“哟,我倒没看出来,你小小年纪还有几分血性。看来前几日的种种都是你装的吧,不错,是个机灵的姑娘。不过你恐怕忘了,我春妈妈最会调教贞洁烈女了。”说着一挥手:“上,我量那丫头不敢砍!”
两人对视了一眼,朝着林婉儿走去。可才堪堪走了半步,一阵刀风就呼的一声掠过,吓得两人赶紧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