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老盖斯理提出,要陈旭用徐升的身份上大学,然后再用徐升的身份回到国内搞情报时,他没有犹豫。
借这个机会,不仅能洗白自己,还能回到国内,再也不用说什么叽里呱啦的外语;再也不用受西方人的歧视,更重要的是,除去了争夺家族企业控制权的隐患。
毕竟有血缘关系,陈旭和徐升从小长得就很像。所以整容医生没有在陈旭脸上费太大的功夫,新的徐升就再现了。
他们计划开车撞死了徐升。
去认尸时,陈旭没有多少负罪感,更没有什么内疚。只是微微的有点不自在。那浑身的血迹和变了形的面孔,使他的胃里一阵翻腾。
他以徐升的身份使劲挤出几滴眼泪,说那具毁了容的尸体就是自己的表哥“陈旭”。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就得靠陈旭自己了,那就是如何面对前来A国处理“陈旭”后事的陈柯和许媛。
……
眼看抱着骨灰盒悲痛欲绝的陈柯和许媛,陈旭觉得像是在看戏似的感到好笑。
“小旭,都是妈妈不好,把你一个人送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离开我们就是两年,还让你惨死在这儿。呜……陈柯,都怪你,当初如果不送小旭来这儿,他也不会……呜……”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咱先不说这个,先问问徐升,这场车祸是怎么发生的,好吗?”陈柯劝着许媛。
一提起徐升,许媛心里别提多恼怒了。
“问他!他不来A国,我儿子还没事呢,为什么他一来,我儿子就遇上车祸了!为什么死的不是他而是我儿子呢。肯定就是他方了我儿子。呜……”
陈旭,当然,现在他已经称自己是徐升了。他看着抱着骨灰盒边哭边骂的许媛,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等我回去,他俩会不会对付我呀?他们可还惦记着公司呢,他们能眼睁睁地看着让徐升继承吗?”陈旭心想。
“舅舅、舅妈,你们别太难过了。”自称是徐升的陈旭必须叫自己的父母为舅舅、舅妈,刚刚改口,他觉得特别扭。
“你别猫哭耗子了,‘别太难过’,你是不用难过,你还合适了呢,都不等我们来就把我儿子火化了,你什么意思!”许媛不依不饶道。
陈柯搂着许媛的肩劝慰着,边回头对身后的“徐升”说:“徐升,你别怪她啊,你舅妈就是太伤心了,你理解一下啊。”
“徐升”说:“舅舅,舅妈,警察催着让火化,我也是怕你们看见徐……看见许会很难过的。所以就……”
毕竟他也有点紧张,主要是还没适应过来,但他反应快,瞬间就意识到差点说秃噜了嘴,连忙改了口,把姓氏“徐”字改成了副词“许”。
他自觉自己很机智。
忽然,陈柯感觉哪儿不对劲儿。
“徐升”的声音怎么变了呢?怎么跟自己儿子的声音那么相似呢!徐升说话的音量不是这么小的呀!
虽然陈旭来A国已经两年了,但每年陈柯和许媛都会来看他,平时也常通电话,所以对儿子说话的特点他还是很熟悉的。
他定睛又看了看眼前的“徐升”,更觉得有问题。
眼前这个“徐升”的身高怎么好像矮了!
陈旭和徐升虽然因为家族遗传原因,个子都不高,但徐升比陈旭还是略微要高一些的。
徐升临来A国之前,陈柯和许媛还托他给儿子带东西呢,他不可能搞错。
陈柯暗暗握了一下许媛的胳膊。
许媛开始没有注意,还在鼻涕眼泪地哭着。
陈柯又加重了点力量握了握许媛的手。
这一握,许媛意识到了什么,但她不明白陈柯怎么啦,她发蒙地抬头看了看丈夫。
陈柯小声说:“你仔细看看,他是徐升吗?”
这一问,许媛吓了一跳,她瞪着眼睛不管不顾地回身使劲看着一直低头跟在身后的年轻人。
她看着看着,三个字冲口而出,“你是谁!”
“徐升”知道,瞒谁也瞒不过父母。
他快步上前,搂住了震惊得呆立在原地的许媛。
他搂着许媛,在她和陈柯耳边轻声说:“舅舅,舅妈,”,他故意把“妈”字拖了个长音。
“舅舅,舅妈,你们节哀顺变。”他一字一顿地说着。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熟悉的音量。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许媛忽然觉得胆战心惊。
“九、日。”陈旭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令眼前两个人像遭了雷劈一样目瞪口呆。
什么都不用问了!
这个“九日”是陈旭小时候学自己名字时常常挂在嘴边的两个字。
陈柯和许媛已经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他们感到后背阵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