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稷看着朱鲔那笑脸很是不爽,
“砰!”刘稷愤怒地拍了拍桌子,
“他刘玄算什么东西!起兵的是刘演大哥,攻城掠地的是刘演大哥,奋勇杀敌,深陷敌阵的也是刘演大哥,他刘玄不过就是个抄书的,何德何能当这皇帝!”,
此言一出,一旁的将军赶忙上去捂住他的嘴,可还是让朱鲔听见了,朱鲔正愁找不到刘演的错呢,刘秀听了这话,也是吓了一跳,刘秀心想,你是不是缺根弦,你咋不贴着朱鲔耳朵说呢!
朱鲔起身就要朝外面走,刘嘉急忙跟上去拉扯,“大司马莫要见怪,刘稷就是一个粗鲁的汉子,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好说歹说,把朱鲔拉住了,朱鲔看了一眼还在挣扎的刘稷,看都没看刘演一眼,“我的大司徒啊!该当如何?不用我多说了吧!”,
刘演低着头,沉着脸,“来啊!把刘稷拖出去,八十军棍,教教他什么叫君臣礼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朱鲔笑着拍了拍手,“好好好!我要看着行军法”,
帐外,朱鲔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茶盏,看着一军棍一军棍地落下,刘稷一声都没哼就晕了过去,朱鲔刺耳的笑声传来,“打的好!接着给我打!往死里打!”,
帐内,一个个死命捏着酒杯,眼睛通红,都看着刘演,刘演只是自顾自地喝着,刘嘉看了看帐外的刘稷,叹了口气,“大家以后都引此为戒吧…”
行刑完毕后,朱鲔起身走到刘稷身前,用手指戳了戳那皮肉开绽的后背,全是血,都分不清哪块是好的,哪块是坏的,朱鲔“啧啧啧”地扬长而去,回更始帝那里复命去了。
待朱鲔走后,刘秀、刘嘉众人才把奄奄一息的刘稷抬回了营帐之中,赶紧叫医官前来救治,刘演看了看受伤的刘稷,也只能默默地流泪,刘稷是个真汉子,一声也没吭,况且刘稷说的话也都是替刘演抱不平的,
“刘稷是因我至此啊!”,刘演用悲痛的声音说着,
众将看着刘稷,对于更始的恨在心里扎了根。
长安,未央宫
王莽看着来自前线十日前的战报,捏着战报的手气得发抖,仰起头,把脖子放在椅子后背上,捏了捏自己鼻梁,喘了两口粗气,用发颤的声音说道,
“去!把苏献,给朕叫来…”
不大会,苏献一路小跑,就进了大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趴在地上,喘着气,
“臣…臣苏献…拜…拜见陛下”
王莽抬起了头,心想怎么事啊,小老弟,学我是吧,我喘你也喘,
王莽从龙书案后站起身,大步走到苏献的面前,把战报狠狠地摔在苏献的官帽上,
“看看!给朕睁大你的狗眼看看!”
苏献还以为自己又捅啥篓子了,慌里慌张地捡起地上的战报看:
“南阳军报,二月一日,汉军十万之众,刘玄称帝!年号更始!”
“嘶”,苏献倒吸一口凉气
苏献趴在地上,眼珠滴溜乱转,急忙表态,“臣苏献!愿亲往,取刘玄首级,献于陛下!”
天空一道惊雷劈开天地!
忽明忽暗的烛火将王莽的身影拉的老长,一袭素衣,胸前一捋白须随风而动,这一道惊雷照出了王莽狰狞的面目,
“朕!要!御驾亲征!”
大殿之内的所有人,吓得瘫软在地,苏献趴的更低了,脸都快贴着地了,没人看到他的脸,脸色煞白,满头的大汗。
从未央宫出来的苏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想可算是逃出了鬼门关,每次来这都跟蒸桑拿似的,闻着自己的汗臭味,苏献加快了去往密牢的脚步。
“唰”的一转场,
长安某处的一座密牢内,苏献迈着大摇大摆地步子,走了进来,
这说是密牢,还不如说是个大别苑,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大,大到苏献进门就跟个小孩似的,别苑里既无金玉装饰,又无铜器左右,普通农家院一个,也无仆人侍女,苏献也是第一次来,苏献战术清嗓,
“巨无霸,巨将军何在!”
隔了一会,也无人回应,苏献姿势都摆好了,准备喊第二声,忽然感觉脚下的地面在晃动,
“咚!咚!咚!”
一声声巨大的声响从别苑深处传来,苏献越听这声音,越像,
脚步声!
别苑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院内的烛火,瞬间被黑影盖住了,苏献倒退了好几步,眼前之人就像一堵墙一样,他可算是知道了,大门为啥那么大了。
苏献小心翼翼地宣读着,来自大新天子王莽的手书,
“巨无霸听令!朕命你为大新正印先锋将军!随朕亲征刘玄!”
那人接过了手书,苏献眼看着在自己手里一只手大小的手书,到了那人手里却如棋子般大小,苏献脚底抹油一般地跑了出去,生怕被那人生吞活剥了。
坐在轿子里的苏献惊魂未定,催促着仆从赶快走,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
今日的长安城,比往常更热闹了些,或许是正值元宵灯会,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街上的百姓缕缕行行,比肩接踵,人这么多,轿子自然就走的更慢了,
苏献回府邸的路上会经过长安的闹市,苏献坐在轿子里还沉浸在刚才那人的阴影之下,苏献隐约听到了,“太子”两个字,苏献就把耳朵贴在轿帘上,可能他自己都害臊偷听这个习惯,只听见外面有人在说,
“我听人说当今太子与陛下临幸过的宫女有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太子尊贵之躯怎么会与宫女有染,一定是谣传的”,两人搁这唠闲磕,却不知道轿子里还有个吃瓜群众,
苏献还想听点什么,没声了,掀开轿帘一看,周边都是形形色色的路人,已经找不到刚才那两个人了,苏献只好放下轿帘,带着满脑袋的疑惑,回到府上去了,
远处的高楼上,窗边站着一个人,身披黑色斗篷,看不清面貌,身后两个人单膝跪地,行抱拳躬身之礼,
“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办妥了!”
窗边的人目送苏献的轿子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了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