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嫂突然觉得新的县令夫人实在是太好了,之前,她哪里敢想,高高在上的管家夫人会是这般的平易近人,听说村里有个姑娘在街上不小心冲撞了前县令夫人,还被当着众人的面掌嘴呢。
说到这里,一旁听陈大嫂回顾事情的陈家人也明白了,陈母率先发言道:“若是京城那边的真的是你姐,咱们陈家就多了一门亲戚了,你也不用因为没有娘家人而老是觉得心虚,惹得隔壁老婶子还以为我虐待你,让你一刻不停得干活呢!”
陈大嫂没想到陈母看穿了她的外强内干,柔声喊道:“娘……”
“娘什么娘,你进我陈家也那么多年了,大头都几岁了,还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你娘我啊,不是眼瞎,就你刚进门那年,我摔断了腿,躺在炕上不能动,还不是你照顾我的。家里穷,还有我这个药罐子,里里外外都得你拾掇,要是那些没良心的,早跑了。我一开始是嫌弃你一个寡妇还带着一个拖油瓶,但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陈家的长媳,若是陈悍敢对不起你,我第一时间饶不了他。”
此时,陈悍不干了,连忙喊道:“娘,明明是在说带弟的娘家人,咋扯到我身上了。当初还是我火眼金睛,死活要娶带弟的,我还能对不起她?”
陈大嫂也帮腔道:“娘,悍哥不会对不起我的,我相信他。”
说完,夫妻两人对视,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甜意。
陈母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大嗓门说道:“行了,说回娘家人的事,若是京城那个,真的是你大姐,你想怎样?跑京城认亲去吗?那路费可得好好攒攒了。”
陈大嫂摆摆手,说道:“暂时不了,县令夫人的活才刚刚派下来,春包菜一月底就可以播种育苗了,还有每个月酒楼要的小菜,这些都离不开人,等这些事都顺利做成了再说。若是京城的真的是大姐,就先书信联系,小勇他也认识一些字,明天开始,当了衙役后让他也跟着多识字,以后念信写信的活计就靠他了。”
陈母和陈悍赞同的点点头,紧接着,陈大嫂又说道:“娘,村里哪个婶子干活比较利索的,你比较熟,那么多活计,咱一家子是干不过来的,得先找一个,洗菜什么的,咱们给工钱。”
陈母不赞同道:“不就是洗菜嘛,娘一个人就干得过来,废那个钱干嘛?”
“娘,咱家就那么几口人,小勇去上差,地里的活主要靠爹和悍哥,我和阿好做小菜的活计,家里其余事情就得靠你了,你哪里还有功夫呀,还是请个婶子吧。”
“不是还有大头吗?他也6岁了,这些活计他也干得过来。”陈悍发现妻子漏了他们的儿子,连忙补充道。
谁知,陈大嫂突然眼神坚定道:“明年开春,我打算送他去私塾念书。”
“什么?念书?”陈母和陈悍齐声反问道。
“是,念书,明年,咱们家里多了那么多进项,是该送大头去念书了,不能让陈家祖祖辈辈都只能在地里刨食,就算大头他念不出个官出来,也得让他识字懂道理,将来做个账房什么的也行。”
陈母和陈悍两人对视,突然对于莫带弟有了其他的认知,这个表面看似怯弱的女子,实则心里也是有成算的,只是生活之前一直打压她,没有给她发展的契机,眼下,县令夫人带来的消息和生意,让全新的她破土而出,而陈家,也会因为有这么一个贤妻而获益。
当刘芳华将写有莫带弟的书信派人送往京城时,另一个西北方向,也有一道震惊朝野的消息十万火急得往京城赶去。
天启国家家户户贴红联挂灯笼的时候,京城的街道上,马蹄声如雨般响起,正在置办年货的百姓自觉地让到两旁,两骑官家的信使畅通无阻的来到宫门前,将军报递到了皇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