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县黔林村,陈母在自家厨房里忙活着,耳朵却一直竖着听门外的动静。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听到了一点声音,便放下手里的活计,快步走出厨房。
一出厨房门口,便见到有些失魂落魄的陈大嫂,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几步来到她身边,一眼就瞧见她红了的眼眶,连忙安慰道:“大头他娘,你这是干啥?做不成生意就做不成,你哭个什么劲?快进屋到炕上暖暖身子,瞧你这冻的。大头他爹,赶紧,给你媳妇整杯热水,算了,还是我来吧,这满屋子人,都该我伺候才对……”
陈大嫂被婆婆的喋喋不休唤回了心神,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娘,你别忙活了,我没事,生意也成了,县令夫人说要在咱家整个家庭小加工坊,除了小菜,还有别的新鲜玩意,等开春就干,除了小叔,咱全家人要是肯下力气,都能有活计可以干。”
陈母嘴上的话一下子顿住了,接着又大声嚷嚷道:“哎呀,你这,那你红个眼眶吓人干嘛?我还以为你被县令夫人骂了嘞。”
这时,陈悍听声音从里屋出来,连忙喊道:“你俩咋还在院子里唠上了,快进屋呀。”
等到两人进屋,陈悍也注意到妻子的不对劲,担忧的问道:“咋啦?这是?”
陈大嫂见状,只能将在县衙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原来,昨日,陈大嫂听了小叔子的话,一大早又捡了好些小菜过去县衙,还真的见到了县令夫人。
县令夫人很是和善,见到她,也不嫌弃她身上寒碜,压着她坐下后便问:“你就是陈勇的大嫂呀,看你收拾的挺利落的,应该是个爱干净的人,正好,做吃食这块就是得爱干净的人才做的。敢问大嫂本家姓甚?可有名字呀?”
“本家姓莫,贱名就不污贵人耳朵了,夫人你大可叫我陈婶或者莫婶,都没什么问题的。”陈大嫂有些局促说道。
刘芳华一听她姓莫,内心暗道真巧,面上笑着说:“也真是巧,你这小菜做的跟京城一家念念小菜馆的味道一模一样,没想到,连姓都跟店主一样,说不定,两百年前,你和那店主是一家呢。”
陈大嫂一手做小菜的手艺是她大姐教的,因为有独家的配料技巧,所以很难找到能够做出一模一样味道的,她只觉得县令夫人是比较夸张的说法,只不过,对同姓却兴起了兴趣,将刚刚的局促都忘了,小声问道:“在京城,莫是大姓吗?我老家桃花村倒是有一大半是姓莫的。”
刘芳华一听桃花村,只觉得特别耳熟,好似莫大姐就是桃花村的吧,只不过莫大姐叫什么名字,她却不知,也想不到眼前这人竟是莫大姐的二妹莫带弟,只能说:“没有,莫大姐她和你一样,也是来自桃花村的,说不定还真的是你的亲戚嘞。”
陈大嫂豁然起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夫人,那京城的莫大姐难道是叫盼弟?”
刘芳华疑惑陈大嫂的激动,她对于莫家四姐妹的事情并不知晓。
陈大嫂见她一脸不解,连忙解释道:“我叫莫带弟,莫盼弟是我大姐,自从嫁人后,我已经好多年没有他们的音讯了。刚刚你提到的小菜、桃花村还有姓莫,这念念小菜店的店主分明就是我大姐,只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到京城谋生了,莫非了老家发生了什么变故。”
刘芳华这才听明白了,安抚激动的陈大嫂,“陈婶,你别急,听我说,念念小菜店的店主确实姓莫,但是她的其他信息我也是听师傅偶然提及,还不知道是不是我听岔了,这样,我帮你去信一封,问问消息如何?”
“有劳县令夫人了,我无以为报,给你磕个头。”说完,陈大嫂就真的往地上磕头去。
刘芳华连忙上前扶起,“婶子,你可不能这样,你是长辈,给小辈磕头,那是折我的寿啊。”
陈大嫂听罢,这才起身,重新被刘芳华押回椅子上坐下。
刘芳华见陈大嫂冷静了下来,便接着说正事,“婶子,家人的事就等着那边回信吧,眼下,咱们说说我让你过来的来意,我在县上开了家酒楼,你做的小菜很好,想要定期向你采购,价格就按照市面上的价格;另外,我这边有一新鲜玩意,叫包菜,一年四季都可以种植,一亩大概产量在三千到四千斤左右,我想找你家出地出人承包种植,大概十亩地左右就够了,除了部分新鲜包菜用于供应我酒楼,剩余的加工为小菜,也是供应我酒楼。至于工钱……”
等刘芳华细致的将所有的打算都讲明白了,陈大嫂才惊觉这事若能成,对于她家会是多么好的事情,当下想都不想的答应了。
刘芳华虽然感谢她的信任,但还是将契书拿了出来,说道:“我把契书给你,你先拿回家商量下,或者找个别的识字的帮你念念,免得到时候被我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