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并没有,他的眼神专注而又认真,好像她说得哪里是蹩脚的英语,而是什么山盟海誓。
“怎,怎么了?”
陈书画试探性地开口,上扬的眼尾,和野猫相似的那双眼里,眼珠子在不安地打转。
桌布下的素手拽住了餐桌布的一角,拽紧。
“嗯……是有点奇怪,不过也没什么问题,只是短音长音而已,你可以……”
胡景棋说得很详细,与听他平常打电话点评的时候不太一样,和他平时逗她,说些惹她耳红的情话时,也不一样。
其实,她不止一次见过他这样的时候,上次,他给她分析比赛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倒有了几分真正正经的模样,陈书画听他操持一口流利的英伦腔英语,随便念的一句语法错误的句子都变得动听了。
当她意识到自己在走神的时候,刚好服务员推着餐车走了过来。
把一个个摆得精致的餐盘端到了餐桌上,最中间的白烛还在摇曳着火焰的尾巴。
“我说得也不全对,你捡着些听。”
胡景棋一边说,一边专注地看着服务员给陈书画的高脚杯里缓缓倒入深红色的酒液,及时叫停。
“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谢谢。”
陈书画知道,胡景棋之前还在英国留过学,虽然他提过,最主要的是他父亲的原因。
他学习不好,尤其是知道上军校无望后,索性摆烂。
是胡母看不过去,把他硬塞到了国外两年,泡泡洋墨水再回来,他在国外学的专业还是管理学。
胡母原想让他子承父业,谁想到他利用自己的那点小金库成立了一家娱乐公司,还真就瞎猫碰上死耗子。
自从带红了一个影后,声势规模也日益壮大。
投资电影,赚得盆满钵满。
投资电视剧,收视长虹,限量跑车到手。
“谢谢?未免也太客气了点吧,画画,”胡景棋皱了皱眉,上一次听谢谢好像是合作签合同的时候,他是甲方。
——“胡总,谢谢您的赏识,我们一定会好好干的!”
“那,我收回?敬你一杯总行吧。”
陈书画扬起嘴角,拿起了桌上的那只高脚杯,轻轻晃了两下。
胡景棋眉毛一挑,长手摸了摸头顶的寸头,抬起无奈的眼神看向陈书画,也端起了酒杯靠近那只举着的手。
玻璃轻轻一碰的清脆响声,反而悦耳。
“你有没有发现我现在酒量好像还不错诶。”
浓厚的葡萄酒液在唇齿里游走,细细回味,没有涩意,意外顺喉。
刚才的服务员倒酒的时候她也看到了上面标的英文,跟着胡景棋也算喝过不少好的红酒,还是认得一些酒的品牌。
这一瓶,是01年的罗曼尼康帝,胡景棋存在餐厅里的其中一瓶,这家店他有股份。
一杯的价格,几乎是她一个学年的学费,三个月的生活费。
她每次听胡景棋给她讲述这些酒的品牌和事迹,在她听来,就跟听故事差不多。
挺有趣的,自然也就会记下来。
“我在的时候可以喝一点,酒量还是要有的,但也没必要真的千杯不醉,太伤身。”
胡景棋看着陈书画已经两三口就喝完的酒杯,后半句的话还是收敛了笑容,一改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只是怕,你哪天和朋友同学去外面聚会,真要不得不喝的时候,可以喝一点,但不至于和从前一样,一杯倒。”
陈书画握着餐刀的手一顿,这个原因,从来没有在她的脑海里出现过,她无声地放下了餐刀和叉子。
望着胡景棋的那双略带薄凉的双眼,双手交叠垫在下巴下,带着几分笑意说道:
“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说,有我在,你就不会遇到这种被逼酒的情况吗?”
自从回了学校住,小环这家伙每天都在她耳边唠叨着什么霸总语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