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盈客栈怕是早已被动了手脚。
荀玉若是去了,不可能活着出来。
迟义望向紧闭的城门,不知不觉间攥紧双手。
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
猗兰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她简单用过早饭,下楼在客栈周围漫无目的地散步,时不时朝着游方谷的方向看上一眼。
她不知道荀玉和姬亦其什么时候能到这里,亦不知道两人是否拿到了绶草,她唯一能做的只有耐心等待。
这家客栈地处偏僻,周围路上没有什么行人,猗兰走了一会,颇觉无趣。她正待要回房,却见店小二带了五六个男子,几人抬着沉重的工具和些零散石料,一面低声交谈,一面朝客栈走来。
“这是要做什么?”出于好奇,猗兰叫住店小二。
“姑娘有所不知。客栈年头久了,故此请了工匠重新修缮。”
听了这话,猗兰先是点点头,而后心里又觉得有些奇怪。依她看,这客栈虽算不上新,但因着往来的客人不多,倒是也没有什么旧损。
她再抬眼看时,人已经走远了,只余下几个粗壮的背影和一串被石料压得极深的脚印。
一日,两日……
猗兰住进客栈已经两日有余,心中不由得越来越急躁。
她一面担心猗冉的病情,一面也担心荀玉。
荀玉已经在游方谷中待了不少时日。粗算下来,若是一切顺利,他此时应该到客栈了。
她转头看向窗外。楼下,通往游方谷的路上仍旧没有半个人影。倒是一楼和院子里,几个工匠出出进进不知在忙活些什么,发出些刺耳的动静。
那声音传入耳中,让人愈发烦躁……
无休止的等待最是折磨人。
往来尚盈客栈的多是行脚之人,歇上一宿,第二日便早起赶路。这几日投宿的客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只剩下猗兰他们。
就连那些忙忙碌碌的工匠,不知什么时候也都消失不见了。
猗兰不禁叹了口气。她站起身来在房中踱步,目光无意中从窗前扫过。
远处路上,有两个若隐若现的黑点。渐渐的,黑点越变越大,模模糊糊能看清是两个身影。身影逐渐清晰起来,虽然还看不清样貌,但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心中一动。
楼板上旋即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如同一抔珍珠坠落玉盘,激起一阵悦耳的脆响,
客栈门外,一前一后两道身影逐渐清晰。
是他!
心中的欢喜霎时漾在唇边。
娇俏身姿带起一缕柔风,顽皮地掀弄起褶裙一角。微暖的秋阳映在她的脸上,好看的笑容衬得双眼愈发明丽。
“你怎么来了?”荀玉见是她,清亮的双眸中掩盖不住惊喜。二人成礼不过几日他便去了游方谷。新婚小别,他这些日来心里念她念得紧。
只是这欢喜过后,他迟疑了。
猗兰一下子便看见他微微躲向身后的左臂。好看的笑容霎时凝在脸上。
“你受伤了?” 她紧张地问。
不待话音落下,她便想着要绕到他身后去看。
“只是擦伤。”荀玉脚下轻轻一转,巧妙地躲过她,随即口气轻松道:“拿到绶草了。”
他以为她听了这话便会欢喜起来。
“伤到哪里了?”猗兰固执地继续问。她太了解他,方才那一眼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越是显得轻松,她越是担忧。
“左臂伤了。”姬亦其慢慢悠悠从后面走过来。
那日他接到绶草时便觉得不可能如此简单。果然,荀玉从深谷上来后就让他帮忙看左臂的伤势。
谷壁湿滑,就算身上缚着绳索也极易失步。但最危险的,莫过于谷中的疾风。起风之时,人会被绳索带着狠狠撞向凹凸不平的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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