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蝉鸣阵阵,屋内却空气沉闷,八郎右手方触到兵刃,却听窗边传来一个低沉嗓音:“刀剑无眼,郎君切莫轻举妄动。我等并无伤人之心,只为讨得一纸书令,救人于危难。”
这标准的中原口音,让青年动作一滞,心思瞬间转了起来。不料这一对话也惊醒了李瑶,只听他大怒喝道:“来人,看谁在外面装神弄鬼。”
房门大开,涌入十余名黑衣人,只见他们手持太刀,全身甲胄,却不是大唐的明光铠。这些人倒也光明磊落,也不罩面,只是森森目光,寒气迫人。八郎瞬间又一紧张,还是急忙抽刀出鞘,横在胸前。
五郎却还未完全醒转,还以为是手下侍卫,呼喝道:“快去将外间聒噪之人拿来,本王问话。”
一短发男子从人群中泰然而出,悠然说道:“他只是个来自中原的小卒,有何话,殿下问我便好。”
此人一开口,那八弟便瞪圆了眼睛,此种口音,在东都洛阳与那人相处之时,早已熟悉无比,这群黑衣人究竟什么来头?兄弟俩对视一眼,忽的生出来诸多心事。
毫无疑问,自己兄弟已为鱼肉,受制于人了。也亏得是长于皇家之人,胆识、见识确不一般。只听李瑶淡定道:“既然阁下并无伤我之意,便可提条件了。”
黑衣人首领也是泰然自若,好似一切尽在掌握。“我等一行,本欲在营州盘桓几日便即离开,不料遇到兵事,受困于此。无奈之下,只能委屈两位,依我之言行事,待我们平安离开,必还营州太平。”
那黑衣人的首领,貌似也极年轻,言谈举止却成熟老练,只见他大手一挥,身后便有手下提上一人,正是营州军令司马。“首先,请鄂王下令,调北门守军尽数前往别处。”
涉及兵马调动,令李瑶心头一惊,不禁肃然道:“这营州城内,军民几万,城外胡兵压境,若有不测,尸骨成山。这军令我不能下!”
那黑衣首领也不恼怒,继续慢悠悠说道:“这恐怕由不得殿下,实在不行,二位身首异处,我等仍可凭王府令牌调离守军,殿下以为如何?”
李瑶见自己皇子身份已然暴露,大惊道:“你们究竟何人,怎知本王身份,若是契丹细作,劝你们莫费心机,我便是死,也不会以一城百姓之命,换得自己苟活。”
那首领身旁一个黑衣人按耐不住,大声喝道:“啰嗦什么,速速传令,就凭城外那些突厥、契丹,土鸡瓦狗而已,就算营州城门洞开,也绝不会有百姓丧命。我们救人心切,十万火急,再磨蹭,休怪爷手里的太刀过于锋利。”
那首领冷瞟左右一眼,傲然道:“这唐国皇子虽说打仗不行,却也胸怀黎民,算是个汉子,休得无礼。”
又一脸郑重,凝视两兄弟说:“我们乃大唐室韦都督府帐下虎贲,细说起来,也算友军,定不会害了这营州满城的百姓。方才殿下呼喝,要拿下我等问话,我们才知晓二位乃是皇子王爷。至于今夜之事,我家将军言而有信,只要我等任务完成,营州之地太平无事,若是契丹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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