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倒不是顾虑当堂挨板子,于古时女儿家乃多重羞辱。只是开验未半,仵作先被鞭笞,带伤怎能专心验尸?
就在她思索之际,如水月华似地眸光倾落于身,见佳人纹丝未动,那眼儿顿了顿,含着三分担忧七分试探。
右手食指轻敲秀丽下颌,沈眉仔细打量府役手中的“杀威棒”。
端看木棒最宽处不过十厘米,可长却直抵成年男子脖颈处。通体黑红相间,一头粗一头细。上端较粗呈扁平状,方便行杖罚,而下端则取柱式,易于手持。
沈眉默然不语,只快速评定起伤情。这顿板子挨下来,会造成怎样后果。
杖责数量固然重要,可关键点应在具体的打法上,是“内轻外重”还是“外重内轻”,是打在脂肪垫还是打在臀骨?
差别就在同样板数,打得轻,也就皮肉外损,养几日便如常行走;打得重,可就终身瘫痪在床,形同废人。
故此她于义庄常听衙役们闲谈,若不慎犯事获狱,家眷必得砸锅卖铁筹够银两,遣中人前去疏通。
虽大祸无法免除,但细枝末节处仍有几分圆滑变通,孝敬到位便少受磋磨。
“我定能寻到他法!”宋衍近到身前,柔声安抚。
沈眉徐徐抬眼回神,继而苦笑摇头。
“你不信我!”瞳孔后缩似冰。
“我信。”她轻言解释,“只是宋大哥,这是最有效的法子。”
即便妙计脱困,桃庄涉及的疑团终要一一揭开。这尸她非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