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还有丝转圜余地,想必只能依靠此人。
而沈眉径直心头一震,昔日玩香阅经的赵老爷,现落得狼狈难堪,着实让她唏嘘不已。
倒是县太爷扬起眉,冷冷哼道,“人人都称桃庄家主风雅,好似芝兰般的谦谦君子。依本官看来,也不过尔尔。跪下!”
赵耀成闻言,慢慢跪下。
见此情形,沈眉忙偷偷看向宋衍,见其神色如常,并没有吭声。她也唯有按捺住脾气。
“大胆狂徒,竟然勾结女真蛮族,是何居心?”
“草民冤枉!”赵耀成不卑不亢,拱手反问,“赵氏先祖白手起家,历数代栉风沐雨,才积累起现今丰厚基业。若换作大人你,放着荣华富贵不享,偏要引外贼图谋,又是何道理?”
“这,这……”县太爷顿觉词穷,眼珠直转溜,亏得旁侧师爷提点。
轻咳几声后,他继续发难。
“本官办案讲究证据确凿,岂能随意妄断人心?再者古有吕相奇货可居,为商者欲壑难填,插手国事也不足为奇。”
句句如刀,都是欲将“谋逆”二字加诸于身。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赵耀成暗自猜测,定是因之前捐款修葺府衙一事,惹怒县令怀恨在心。此番乃借机寻隙,明目张胆故意刁难。
洞明完对峙局势,他眼观鼻,鼻观心,索性以退为进,“草民自知罪无可恕,若非遭小人蒙蔽,何以祸及桃庄。更恨自己未习武艺,未能拼死相搏。”
从获知湖心古沉船那一刻,赵耀成便料到会有此劫。那会他并无子嗣继承,只需效仿父辈们将隐秘烂在肚里,待百年后整座府邸易主,危机自除。
但今时今日,作为赵氏后裔,他拼尽全力也得保住洵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