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你就不该帮着那莫林做事,瞧他那猴急的样,什么计划也没有,就把我们送进敌巢,现在怎么办,万一暴露了,那我们可死定了啊!”维特抱怨道,当然,并不是真的在抱怨克劳,而是在哀叹他们身为小人物的命运。
咱们怎么能违背大人们的意愿呢。不管是帮不帮,帮谁,这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啊。现在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话说这附近有“鸟笼”吗?”克劳说道。
“有是有,你想把消息报告给伦敦的老大?”
“没错,至少,咱们的同伙暴露的消息,得让老大知道。”
“是这样的,是这样的……”维特喃喃道。“我怀疑那位高人不太了解此地的地形,就连我也经常迷路。”
“那快走吧,要快,兵贵神速,情报的传递关系到大人们的成败,也关系到你一家人的性命,懂吗?”克劳不无威胁地说道。维特惊恐地点了点头,领了花脸,开始做出发的准备。
“实际上,大堡垒挡住了他的去路,咱们应该从后门的方向走,才方便到达送信的地方。”他说着,开始背起了行囊。
可是之后要怎么做呢?难道亨利·巴斯克会准许他们就这样离开呢?但克劳必须试一试,这是为了波叔,并且他相信,在亨利身边的莱德也是同样的心态。
“嘿,船长。”克劳挪到亨利和莱德身边,看着二种不同的心态正在空气中激荡。
得意,这是亨利的心情。他解决了一件事,一件困扰三船帮许久的事情,并且奇迹般地没有遭受重大的损失。他有资格得意好一阵子,但他还必须考虑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挑战。
气恼,这是莱德的心情。他依旧为自己轻信梅森而自责,但从结果上来看,梅森的背叛并没有为他的行动带来太大的破坏——他不愿承认,但是这多亏了海盗的调度有方——现在该怎么办呢?他要为波叔复仇,是的,而对手却是那位智者,那位宁愿替他挡下致命飞镖,也要从根本上摧毁银港公会的人。这更加说明了梅森的可怕,他的志向不小,恐怕从来就没有把莱德放在眼里。
“怎么了?”莱德先开口问道,仍是一副不耐烦的暴怒模样。
“我得……离开一阵子,为了料理一些……那个叛徒的事情。”
有维特在身边,顶着一脸当地人伪装的克劳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但他的反常显然已足够引起亨利和莱德的警觉,二人瞅了他们一眼,也意识到了克劳想要做的事情。
“没想到你还雇佣了一个蹩脚的当地人,要我说真是臭不可闻。”莱德故作傲慢地说。
“可不是嘛!”亨利大笑道,“但总比雇佣你们银港街头的红毛猴子要好得多吧。”
海盗在刀尖上玩火。克劳能够感受到维特疑惑的目光,他们二人的谈话好似在针对克劳,但始终不明其意。
“快滚!”莱德怒斥道,克劳抓住了机会,不等维特思考,便带着他和花脸朝后门处跑去。
“他们是在说什么?”维特问道。
“不知道,大概他们两人有什么奸情,正在打情骂俏!”克劳没好气地回答。
维特皱起了眉,他从二人的表现中感受到了敌意,却也因此更加认为克劳与他身处同一阵营。
三人开始了穿行,在大堡垒依靠的山峦往后,先是攀爬,再下降下来,重新深入到茂盛的丛林之中。
“必须快点……他们必须快点知道。”克劳催促道,使领头的维特无比捉急。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那个鸟笼并不容易找,它总是被设置在不那么显眼的地方,就连我也不能……”
花脸突然拉住了他,然后抬手指了指前方。
那是一颗大树,树干处长满了植被,从一颗粗壮的树枝上吊下一个巨大的铁笼子上,里面放满了干燥的草垛用于保暖。
“哦,希望雌鸟没事。”维特说道,花脸两三步便爬上了树,他熟练地启动机关,那笼子便被放了下来。一只气恼的鹦鹉突然从笼子顶上窜出来,开始不断啄击花脸的头,花脸护着脑袋,依然是面无表情地跳下了树。
那是被安置在此的雄鸟,接着,他们又检查了笼子里面,在草垛里,雌鸟正安逸地端坐,看上去似乎在孵新下的蛋。
“哦,麻烦了,训鸟人说雌鸟生了新蛋,雄鸟就会忘记远在中枢站的幼鸟……不,不会忘记,我们必须补救,必须现在就把鸟蛋砸了,然后让雄鸟飞走……”
他刚说着,还未付诸行动,便见克劳冲了上去,用火折点燃了那鸟笼中的草垛。
“什么?不,你在做什么?”
“这是我最后的慈悲了。”克劳说着打开了笼子,那雌鸟衔着一颗鸟蛋,悲愤地飞翔而出,而其他的蛋则在火海中变成了焦炭。接着,雄鸟也跟着雌鸟,飞去了树林深处,再也不见踪影。
“你在做什么?”维特大惊失色地问道。
“做我该做的事,复仇。”克劳回头面对维特,畅快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