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
陶恒策马回到凉州城,刚进城门,便被段翊拦住去路。
“你这厮,真是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心眼。”段翊瞪着陶恒,语气颇为不满。
陶恒拉紧马缰,“段大将军何出此言?”
段翊冷着一张脸,“那日中午你是故意把张原的事说与我听,想借西凉王府的手除掉张原。”
陶恒也不否认,轻笑出声,“段将军真是后知后觉。你今日在这里等我,只是为了兴师问罪的?”
段翊翻身上马,沉声道:“王爷要见你,随我走一趟。”
陶恒有些莫名其妙,“王爷寻我有何事?”
段翊瞥了陶恒一眼,懒洋洋地说:“无可奉告。”
陶恒旁敲侧击,“王爷心情如何?”
段翊扬起下巴,骑马往前走,“无可奉告。你休想再套我的话。”
陶恒一手握住马缰,一手指着段翊,希望他能回头看自己一眼,“老段,之前明明说好的,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俩可是知己啊!”
“哼!”段翊冷哼一声,“你利用本将军,还敢提知己?”
陶恒骑马跟上段翊,喋喋不休地说:“利用这个词未免太难听了。换句话说,我可曾让你把张原的事告诉王爷了?说白了,是你自己替二郎和三姑娘打抱不平,所以才把此事放在了心上。你被王爷训斥,也不能把责任推到我头上吧?”
“王爷何时训斥我了?休要胡言。”段翊面子有些挂不住,反驳道。
不过,陶恒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他确实没让自己把话说给王爷听……
陶恒瞧段翊的态度有些松动,不禁舒了一口气,“老段,我可是真心把你当知己的。不管如何,查张原替考一案,也都是为了百姓啊!”
段翊气消了大半,“呵,老陶竟也会拿百姓说事了?当真是稀奇。”
“所以,王爷寻我究竟是为了何事?可是因为张原替考的案子?”陶恒又回到正题。
“绕了半天,又给我绕回来了。你等会见了王爷就知道了。”
段翊多留了个心眼,不再与陶恒多费口舌,策马扬鞭,先行离去。
陶恒无奈摇摇头,只好也策马跟上。王爷突然寻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不如我先回家一趟,换身行装再见王爷,以免失了礼数。”
陶恒心里没谱,想寻个机会,先见姑娘一面再做打算。
“不必了,王爷向来不拘小节,定不会怪罪于你。”段翊摆了摆手,陶恒只好作罢。
来到西凉王府。
陶恒跟在段翊身后,穿过亭台楼阁,琼楼玉宇,踏上盈盈绿水之上的回廊。
烟柳亭立于水榭之上,亭旁绿树掩映,流水潺潺。在湖水的正中央还耸立着一座恢宏的宫殿,碧瓦金檐,闪闪生光。
远远望去,亭中两个少年郎,一青衣,一紫衣,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千帆过尽,不坠青云。
彼时春衫少年郎,笑看芳华不知愁。
少年的意气风发,令陶恒挪不开眼,这一幕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
在段翊的带领下,陶恒走进烟柳亭,先行一礼,“陶某见过王爷,见过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