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翊稍稍松了一口气,“王爷所言极是,陶恒前日就去了苍松县,这几日都不在凉州城中。定是前去查此案了。”
“陶恒去了苍松县?”
程清歌语调扬起,看向千凌昱,“刚柳二郎说小丫头昨日是受陶恒所托,才去知州府劝说柳通判放了张原的。可陶恒根本就不在凉州城中,怎么托小丫头去的知州府?莫非柳二郎在撒谎?”
“不,二郎没有撒谎。我昨晚去了知州府问过差役,昨天早上柳三姑娘确实去了知州府,并在通判办公的厅堂中逗留了许久,而柳三姑娘刚走,柳通判就去寻了张原,审问几句后就把人放了。”段翊解释道。
程清歌凤眸微微眯起,“如此说来,劝说柳通判放走张原的人,并不是陶恒,而是小丫头?”
“前天晚上除了传话的小厮,柳家并没有人进出,直到昨天天不亮,柳三姑娘乘上马车,径直去了知州府。由此看来,劝说柳通判放走张原一事,并不是陶恒授意的。”
段翊只觉得匪夷所思,但又不得不承认事实。
千凌昱靠在椅背上,暗自思忖,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指尖不由地一颤。
他总以为璃丫头是个贪吃贪玩的小姑娘,但回想起过往种种,璃丫头身上确实有着超乎同龄的聪明劲。
她小小年纪,思虑却能这般周全,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程清歌故意打趣道:“若真是如此,那这小丫头的心智可一点都不像个十岁的孩子!寻常人家的小姑娘见到本世子,也没有像她那般猖狂的,我瞧她可不是寻常孩子!”
千凌昱冷眼瞥向程清歌,下意识地反驳道:“璃丫头冰雪聪明,自然不是寻常孩童能比的。”
“哟,王爷对她倒是很上心呢?”
程清歌笑意更浓,接着道:“不如让段将军给我讲讲前些日王爷乘画舫游湖一事?”
千凌昱轻咳一声,铺开一张宣纸,执笔蘸墨,“那本王这就给程太傅修书一封。让他寻了良辰吉日,把你的亲事给定下来,不知会寻哪家的名门贵女?”
程清歌脸上的笑意褪去,立马恢复正色,“表哥,说归说,闹归闹,别拿婚事开玩笑。”
千凌昱提起笔,故作姿态,“那世子有何高见?可有意中人?”
“我不问游湖的事了。”程清歌嘴角抽动,败下阵来。
千凌昱这才作罢,将笔挂回笔架上,志得意满地笑着,“如此甚好。”
程清歌吹胡子瞪眼,“你就不能换个招数对我?”
千凌昱百无聊赖,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程清歌努了努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段翊强忍住笑意,他早已习惯这对表兄弟相爱相杀的日常。
王爷和世子每天都得互怼互呛,但每次世子都被王爷一招制敌,败下阵来。
虽说如此,但世子爷还总是喜欢招惹王爷,不过世子这百折不挠,越挫越勇的精神,属实令人佩服。
千凌昱轻抿了一口茶,吩咐道:“等陶恒从苍松县回来,让他来见我。”
段翊回过神,立马应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