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初时为官,信了小人那厮手段毒辣,令人发指!自那以后,你也是如变了个人一般,到如今...”
话到于此,方夫人在用袖子抹擦眼角泪水,声音有些抽搐。
而方知府抬头仰望,双眼强忍着泪水,双手成拳紧握,身体有些颤抖起来,随后呼出一口浊气。
眼中散发凌厉的杀气,透过门上的窗纸仿佛可以看到门外的景象。
“那时,是我年轻气盛,却不知官场险恶...可倘若只是轻信小人倒也...可怜二郎,是我这当爹的不中用。”
方夫人在极力的掩盖哭声,可终究是母子情深,对儿子的思念到头来,只能见得那牌位上刻下的了了几字。
娘子的每一声哭声就像剜在自己心上的刀,刚被方知府忍下去泪水,淌淌的流了出来,却见其用手盖住了双眼,压低着自己的声音。
丧子之痛记在脑中,刻在心间他是父亲,是丈夫是一家之主,悲痛的模样又怎能...
许久,直直的抹去眼泪,极力的舒缓自己的情绪,缓解着声音的嘶哑。
“纵然他谢临安是仁商,可他能做到如今在这彰德府数一数二的富商,压的其他两家喘不过气来,当真是他天赋使然吗?”
听着自己的夫人哭声慢慢的停了下来,倒上一杯茶水后递了上去,又道。
“那两家手是黑的,他谢临安就算是白,那身上又岂能占不上墨?”
“他是修祠堂,办私塾,可你见得他村里人的生活了吗?也就比的其他村子人好上一点。”
方夫人满是愕然,可又想起瘟疫初发时,他村子人为何不先行求援谢临安。
人究竟是能不能经的起推敲?她不知道,越是想着方夫人心中越是没底儿。
心中有些惊怕,可想起自家女儿的模样,更是心中恐慌!
声音已不是哽咽嘶哑,而是有些颤抖:“那谢家小子你以前可见得?婉儿灯节那日是如何与他相见的?”
方知府低着头看着脚尖,眼神有些深邃:“那日我不知婉儿和他如何相见,可他我却见过,谢易这人样貌皮相是不错,可...”
听着自己丈夫讲话,可突然就顿住了,方夫人担心女儿,语气很是着急:“可是什么...你还不快说,这人可是心术不正?”
“谢易这小子,说话言语有礼有度,并无不可。可就是这礼,太过规矩,神色默然,谈起诗句典籍,兴趣盎然。可其他方面好像...”
“你今日是怎么了?好像什么,快说啊。”
见着自己的夫人,有些跳脚,方知府心中一横道:“咱们得女儿今年马上十六,我想着是回了任期满了回到老家,见得家中好友,让女儿和他们的公子认识认识。”
“可谢易他今年已经过了十五,谢临安却从来不曾给他儿子说过一份亲。”
又是看了看自家的娘子,见她脸色有些难看,又道:“我怀疑他儿子,不是痴迷圣贤之道,或者就是为了上次的灯节,可这也是想不通地方,他谢临安当真就笃定婉儿能看到他儿子?最后猜测就是他儿子可能...不行。”
方夫人猛的站起身来,来回的书房里打转,面色难看焦虑。
...
“兄长,你几时出发?”
坐在院中石桌的方婉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