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来那人看向云左,嗓音低沉,“那你该去扬州。”
云左打量了他片刻,摇摇头,“我就是从扬州而来。”
碴子师爷在榻上换了个方向,邋邋遢遢地伸出手往书架上掏着什么东西,“扬州府衙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清县何德何能能得姑娘青睐?”
云左看着他的动作,忽而正色,“我想知道关于路有昭的事。”
师爷的手顿在半空,一沓空白信纸随着他的动作掉在了地上,他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般。
阳光暖暖地照进来,镀在云左的睫上,像眼角停了一只展翅欲飞的金蝶,她走过去捡起那沓纸,又从架子第二层里抽出了笔墨,砚上的墨早就干了,于是她倒了点水进去就着蹲着的姿势在地上磨起墨来。
“门口的衙役告诉我,你要把案情记下来,没有笔墨可不行,是吗?”
天香楼的人更加郁闷了。
以前老大郁闷的时候最多冷脸,然后独自一人跑阁楼上去消遣,但今天的七爷不仅数年来脸第一黑,而且还像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稍微跟他对上视线就炸。他炸起来不骂人,但他说的话却能把你气死。
“阿飞,以后把你的肚皮翻过来就能直接当锅炒菜了。”某胖乎乎的帮厨。
“这东西,你昨晚摸黑自己调的吧?”某高高兴兴抹胭脂的侍女。
“哎,你要不要把脸往这盘子上滚,看能不能给你添点白光?”某长得黑的跑堂。
“.…..”
而这一切,他们看明白了,都“归功”于那个刚来的紫衣公子。
两人占着桌子的两端,七爷环着胸四面八方地打量着,路过一个人就吐槽一句,渐渐的大家决定今天一楼的活先放放,谁都不想这个时候去触他的霉头。
而那个姓林的公子自始自终都安静地坐在他对面,笑容谦和,每个被七爷吐槽过的人都会得到他歉意的眼神外加一个醉死人的微笑。
一伙人挤在二楼,透过栏杆的雕花缝隙观察着下面那两个气氛十分不对劲的人。
“哎,栖兰,这到底谁啊,他怎么惹到七爷了?”
栖兰挤在最前面,柔嫩的脸都快被被动刻出雕花图案了,她换个姿势背靠栏杆,往后一推推倒了一大片,然后才揉揉脸没好气道,“我哪知道,不过这位公子挺可惜的,模样好、气质好,怎么就跟七爷扯到一起去了,啧啧。”
她话没说完,身后一群灼热视线使劲往她脊梁骨上戳着洞。
“咦,小妮子春心萌动啊?”
“你这么说那我们也挺可怜的。”
“看七爷知道了不扣你们半个月工钱!”
“.……”
楼上吵吵嚷嚷一片,一时没注意控制动静。
林缘木略抬了头,声音温和又似带着一丝丝的羡慕,“你这还真热闹。”
七爷眉心跳了跳,冲着那张俊朗的脸就是一嗓子,“你们闲出病了是吧,都扣一个月的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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