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无比轻微的碰撞声响起,云左陡然撞上了一个微凉的身体。那一刻云左头皮一炸,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她手中的茶杯也脱手而出,眨眼之间她就想往前扑去,但在那一刻一只微凉的手以远比她快的速度抓住了她的肩膀,然后轻轻往回一带。
“啪!”茶杯落于地上,摔得粉碎。
在云左悠然泡着茶的时候,一个来自青城山的消息连夜加急被送入皇宫,皇帝的寝殿灯火不息,他一身明黄常服正于岸上看书,身边没有后宫佳丽,只有从小跟着他的高公公服侍在旁。
高公公知道陛下在等着什么重要的消息,今天的奏折陛下早已批完,到现在已经等了三个时辰了。
室内原本稳定的的灯火突然跳动了一瞬,殿外传来声音,“禀告陛下,他们回来了。”
“传!”
小童在高公公的陪同下来到殿前,他一丝不苟地行跪拜礼,“陛下圣安。”
那天晚上钦天监的小童星辰夜报密事,第二日就被封掌星副使,以十五岁之龄着三品官员,至于星辰那晚究竟跟陛下说了什么,却无人得知。
待星辰将一切禀告完毕离开后,皇帝从岸上一堆书简下取出一纸密信,那是在星辰到之前不久由地网送来的:
禅主不予,冲撞青莲,恐有反作用,慎。
皇帝拿起密信,高公公十分有眼力见儿地递上一盏烛灯,橘黄的火舌舔上薄薄的纸张,缓缓的,那张密信化作灰烬,洒在了灯台上的烛泪上。
“与星辰所说一般无二,高予,你说我到底将不将朝阳郡主接回洛阳?”
高公公将烛灯拿走后才弯腰笑呵呵道,“陛下心里已有决断,陛下怎么想,奴才就怎么想。”
皇帝呵呵一笑,从岸上站了起来,转了转有些僵硬了的脖子,“你啊,就喜欢跟朕说这些没个准的漂亮话。”
高公公一边上前给皇帝锤背揉肩,一边笑道,“嘿嘿,奴才不敢。”
皇帝任他服侍着,半晌忽然平淡道,“说起来,郡主也十六了,也该到了嫁人的年纪吧。”高公公一惊,手下的力道一时间用得重了些。
“怎么高予你有异议?”
高公公很快就反映了过来,笑道,“哪能呢?只是说起朝阳郡主,仿佛还是当初那个敢爬到慕容大人身上揪胡子的小丫头,如今都到了嫁人的年纪,一时有些惊讶,陛下可已经为郡主找好了良人?”
皇帝的目光越过跳跃的烛火,眸中深沉,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云左不再动弹,她缓缓抬起手臂,她眼看着那只曾经即使伤痕遍布都未曾动摇过的手,此刻一点都没有出息地颤抖起来,她将手举过头顶,然后轻轻地轻轻地,用着仿佛触摸一个脆弱的泡沫那般的小心翼翼,抚上了身后那人的脸。
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是刻在记忆里的轮廓,是她经年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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