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轶看着桌上的一个盒子,一缕属于孟清玄的头发,陷入了往日的记忆。
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有名字,没有一切。直到某一天被那些人带到岐山去给他们做奴隶。日复一日,虽然过得也不好,还时常受到打骂,但比之前那乞讨时的日子要好上许多,起码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不用忍饥挨饿。
每天都会有形形色色的小孩儿被带上来,自己也就转为去给那些孩子送饭。遇见孟清玄的那天,白轶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那群孩子一到吃饭的时候,就会抱着关他们的桩子边上等着,孟清玄穿得一身上好的绸缎,一个人在角落里,将头枕在双腿上,埋在臂弯里,面朝墙,与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
那时自己以为他是那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在那里有钱人家的孩子不在少数,一开始他们也都不会去吃,可饿上几天之后,都还不是一样。后来的日子里,白轶开始留意起了孟清玄,在那些日子里的唯一消遣就是给自己打赌,赌那些自视清高的孩子能坚持几天。
无论自己什么时候来,孟清玄都在那个角落,和他关在一起的人都离他有着一些距离。那时候,明明他是那般的瘦小,却在关押的地方,孟清玄就像是个王一般,不许任何人靠近自己的范围。
一切的改变是在一个新进来的孩子,自己现在都已经不记得那个孩子是男是女,只记得那个孩子拿着一个馒头去找他。孟清玄起先只是移动身体避开,那孩子却百般纠缠。那是白轶第一次见到孟清玄起身,虽然孟清玄嘴唇干燥,脸色也没有一丝红润,但那是白轶见过最美的人,尤其是那双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睛,让白轶觉得天上没有一颗比得上。
那个孩子从先前的惊讶到后来的喜悦,在那孩子快要碰到孟清玄的时候,孟清玄对着那个孩子,抬腿踢了过去,那孩子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砸在了木桩上。其他的孩子被吓得瑟瑟发抖,那时自己才知道为什么会没有人去找孟清玄,因为他们怕。
异常的声响很快吸引来了那些人,他们将孟清玄带了出去,白轶不知道他们要带孟清玄去做什么,但白轶知道,凡事带出去的孩子,他就再也不会见到,那是白轶第一次有了恨那些人的念头。
当天夜里,出现了不小的骚动,说是有一群孩子逃了出来,白轶多么希望那里面有孟清玄。于是白轶趁乱也逃了出去,可他没有走远,而是在附近等着,那时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那里等,明明还有其他的可以离开的地方。
在他真的看到孟清玄的时候,孟清玄一身是血,可白轶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可怕。他开心的站起来的时候,他看见孟清玄皱起的眉头,仿佛认识自己一样,听着他张口说出两个字,“白轶。”
后面传来了动静,孟清玄给自己喂了一颗药丸后,便向后面撒了一些粉末,拉着自己的手就一路狂奔。自己那时是多么的希望,就这么一直跑下去,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一刻在自己黑暗的世界里,仿佛照进了一束光,点亮了自己整个世界,从那一刻开始,自己的名字就是白轶。
那天夜里,孟清玄将身上的玉佩给了自己,说是后面的路让他自己走,还让自己把那个玉佩给当了,作为回东祁国的盘缠,可自己怎么舍得当了它。可孟清玄当时那么说了,自己就以为孟清玄是东祁国的人,于是自己一路乞讨到了东祁国,去找孟清玄的。
往日的种种仿佛发生在昨日,他不再是曾经那个人人可欺的小乞丐,现在的他是东祁国的世子,将来东祁国的王。
白轶将瓶中的白色粉末倒在孟清玄的头发上,头发瞬间自燃,并且发出幽蓝色的火焰,白轶看着逐渐燃烧殆尽的头发,抿了抿嘴。果然,清玄被他们下毒了。
“无论男女,只要是与孟清玄生辰相同的,统统带过来。”
“是。”
白轶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张图纸和一个小盒子,“将这个给关在地牢的瘸子,把我要的东西带来。”
孟清玄,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无论自己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不会让你死的。白轶手中握着的茶杯瞬间化作了粉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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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坤阁。
“白轶来岚兰国的事,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提起?”
玄辰和玄月面面相觑,他们明明有说,而是主子也都做好了部署,怎么现在主子矢口否认?
“既然你们做不好,那就换个人来做。”孟清玄的语气也变了,一问三不答,自己可没什么耐心。
玄辰思来想去,决定站了出来,毕竟这莫名其妙的降职,搁谁谁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