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囡宝与丽莎都是湖畔宾馆第一代老员工,久别重逢,甚为亲切,一起聊起了往事今生。丽莎主动找安娜聊了会黄龙的情况,说她一个香丶港朋友在餐饮部当经理。
大家聊得其乐融融,大头插不上嘴,嚷嚷着继续打牌。我又拿出一副牌,六人打“三扣”。这是我的发明,打法不变,每组三人,计分上改动一下即可。三幅牌、三人一组变化更多,更刺激。
大头和安娜风头正健,我就加入了这一边,丽莎和孟寒他们一组。“三扣”更为复杂,常规的套路和技术优势都被削弱,平衡了牌手的水平,牌局精彩纷呈,一帮人估计从来没这么专注地对付一副牌,直打得天昏地暗也没分出胜负。
临近傍晚,来了刚下班的小齐和殷红。丽莎看天快黑了,起身遗憾地和大家告辞。我送她到门口,她在我耳边轻声说:“她本质上是个乐观的人,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我觉得丽莎这话去掉“想的”二字才是她的本意。
最后来的是湖畔劳模光和被老爸替换回来的惠子。老妈做了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孟寒看了笑道:
“冬子不来亏大了!”——半吊子情圣今天中班。
席间气氛很好,欢声笑语飘荡在客厅里……觥筹交错间电话铃响,接起就听到熟悉的歌舞厅的混响声,是春燕打来的生日祝福。刚要挂,又听到阿涵在喊别挂,说生日为什么不叫他……
我总以为人生很长,有的是时间来做想做的事。然而人生也很短,它的不可逆性,让每个阶段都成为唯一。时过境迁,有些事,当时不做,以后再也不会去(也没法去)做了。
我要感谢老妈给了我这个契机,让那些好朋友能在好时光里愉快地相聚。我的生命里还有不少个生日,但我不会忘记我满二十四岁的这一天。
晚上睡觉前,老妈来我房间,让我交代哪个是我女朋友。我说都不是。
“那个……烫头发的姑娘不是?!”她眼神就像在说别把我当傻子:“夏天你还带她到家里来为她过生日?”
记性真好。
“不是。”我也是真话。
“你要上上心了,虚岁二十五了,别只顾着玩啊!”说得没错。
我忽然找到她一定要给我庆生的原因了。可惜,生活总是无奈的。又让她失望了。
老爸也找我谈了一次。
说最近他们交通系统成立了沪杭甬高速公路管理处,正在招人,说高速公路是新兴行业,单位和待遇都不错,让我进去。
“干个体户不是长久之计,单位还是要找一个的,必须是正规单位。像舞厅这种地方可不行,私人老板的都不行,没有劳保,朝不保夕。”老爸语重心长,临了还不忘奚落我一把。
本来我还有点兴趣,但听说进去是做无聊的收费员还三班倒,就把头摇得像拨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