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云嫣相识以来,我的心灵第一次被一种东西摄住,就像被扼住了咽喉不能呼吸,而心砰砰跳着,响彻云霄……
这是一种由毫不起眼的日常琐碎堆砌而成的情愫,突然间它席卷而来,那么强烈,汹涌澎湃、遮天蔽日。但我此刻却异常地冷静,端起酒杯喝了个底朝天,生生将它压回了心底。
言语是我的弱项,我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又把酒满上,再次端起时她拦住了我。
“行了!都过去了。”她把积极的一面展现给我:“你知道,我从不计较别人怎么看待我。但这需要强大的承受力。每当我无法承受下去的时候,我心里总会想起一个人,会想起她的一句话……”
“无论如何,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已有点晕乎乎了,但脑子还算清楚。潜意识?!
与她乐观的态度相反,我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带着深深的绝望。
我想斯嘉丽若在面前定会在我脑门上来一记粉拳。
“明天确实是一个美丽的借口,一个虚幻的港湾……”她喃喃道。
我的绝望感染了她?
离开酒馆时间尚早,云嫣说要去我家拿些磁带。
“哎呀,是小云啊!”老妈看到云嫣就激动,又是拿饮料又是切水果,恨不得明天就让我娶了她。
“谢谢啊,阿姨你太客气了!哎,我自己来……”这丫头嘴就是甜。
老妈离开后,她抓起果盘里的一块哈密瓜扔进嘴里:“对了,我有本书要给你。”
一时半会儿没找到纸,抓哈密瓜的手指就在我衬衣上抹了抹,从包里拿出一本白色封面的书来:
村上春树《跳跳跳》,(现译《舞舞舞》,漓江出版社,1991年)上面还有“杭州图书馆”的椭圆形蓝色印章。
“这本书我太喜欢了!”
“你借的?”我接过来,书名挺拽,作者很陌生,在当时RB作家除了川端康成、芥川龙之介我报不出第三个。
“是啊,你看完帮我去还了。”她忽而改了口:“不还也没关系,我用的是湖畔的工作证。”
“……”
她走到我的磁带陈列架前,就像在拿自己的东西一样,毫不客气地将多盒我留着“做种”的着名专辑收入包中。我想这是她的特权。
挑完磁带,她熟门熟路地打开功放电源,选了张黑胶唱片放入唱机:我在孙彬处买的KISS乐队《疯狂之夜》——这丫头已被我熏陶得听重金属了,而我却在安娜的柔情蜜意中向轻音乐靠拢……
真是个疯狂的世界。
锐利的电吉他和强劲的鼓点声中,在重金属嘈杂的噪音里,云嫣拉上窗帘,轻轻把我房门的插销栓上,转身慢慢走向我,眼里就像燃着一团火……这注定是一个疯狂之夜。
她从包里拿出口红浓浓地涂在嘴唇上,褪去我的衬衣,然后俯身过来,如盘踞在我身上的一条蛇,在我嘴上、脸上、脖子上、肩膀、胸口……
KISS乐队热闹地嘶吼着《Bang Bang You》(砰砰你):
“My love is like a cannonball (我的爱就像炮弹)
Im takin aim and youre gonna fall (我瞄准了你就要倒下了)
Well dont hide or try to get away (好吧,不要藏起来或试图逃跑)
You know the rules and youre gonna play (你知道规则,你会玩的)